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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饮酒品

八一 饮酒本生谭

(菩萨═仙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憍赏弥城附近之瞿师罗园时,对娑竭陀(善来)长老所作之谈话。世尊于舍卫城过雨安居期后,向各处继续游行,到着跋陀越市。尔时,牡牛饲者、牝牛饲者、农夫、旅人等前来礼拜世尊,向世尊曰:“尊师世尊!勿往庵婆之津游行,庵婆之津有结发外道之道院,其中有守庵婆津之毒龙栖住,将对世尊加诸危害!”彼等欲阻世尊前往,然世尊不与在意,虽经彼等三度阻止,世尊终于向庵婆之津出发。

当世尊在跋陀越附近某森林中时,此时有随侍于佛左右之一具民众神通长老名娑竭陀,彼独自前来道院,入龙王之栖所,敷草蓐盘足而坐。龙怒不堪而放烟,长老亦放烟,龙扬火焰,长老亦扬焰,龙以火恼长老,长老亦以火恼龙。如是彼长老于暂时之间折伏毒龙,使受三归与五戒,然后还归佛所。

佛适意住于跋陀越后,再还憍赏弥城。娑竭陀长老折伏龙王之传闻,普偏扩及全国。憍赏弥城之住民,出迎世尊,向世尊敬礼,更前往娑竭陀长老之所,向长老敬礼,退立一隅,作如是言:“尊师!实难得者,请随意言说,以为予等之参究。”长老默然无语。然有六人群者,向长者云∶“诸友等!出家人难得饮鸠羽色之酒,而为醇美之物!汝等如能献上澄清之鸠羽色酒于长者,〔诚最为适宜〕。”市民等承诺:“谨如尊命!”明日,向佛供养招待,入于市中,彼等云∶“我等各各于自己之家,供养长老。”于是调制鸠羽色之酒,招待长老,每家皆献上清酒,长老饮酒大醉,欲由市内外出,而不支倒于门内,口说呓语,卧于地上。

佛于食事终了后,将欲出市,观见长老如此伸体而卧,对比丘等曰:“汝等比丘!伴娑竭陀归去!”使比丘等伴彼归园。比丘等置长老之头,使卧于如来之足下,长老反转,其足反向世尊。佛向比丘等问曰:“汝等比丘!汝等如何思惟耶?娑竭陀从来对我所怀之敬意,而今如何耶?”比丘等:“尊师!今已不见矣!”佛:“折伏守庵婆津之龙王为谁耶?”比丘等:“尊师!彼娑竭陀也。”佛:“然彼今能折伏水中之蜥蜴耶?”比丘等:“尊师!彼已无能矣!”佛:“汝等比丘!如是饮酒,丧失意识,可饮之耶?”比丘等:“是不宜也。”于是世尊责长老而呼比丘等言曰:“饮含酒精成份强之饮料,为犯波逸提之过。”佛制定戒条,起座入于香室之中。

比丘等集于法堂,论饮酒之非云:“诸位法友!饮酒乃大罪恶也,彼娑竭陀有智慧,有神通力,为饮酒而为不知世尊大德之行为!”世尊出来彼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耶?”皆作答曰:“如是如是之语。”佛言:“汝等比丘!出家饮酒,失意识者,非自今始,前生即已如是。”于是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尸国西北之婆罗门家,长成之后,出家为仙人,得通力与禅定,与弟子五百人,共住于雪山地方,享禅定之乐。不久,降雨之期近,弟子等向师尊云:“吾师!予等欲往村里,食咸酸之物,然后归来。”师:“予留此处,汝等可往村里,以求养生身体。雨期终了,可再行归来。”

众等皆云∶“谨遵师命!”向师尊敬礼,往波罗奈,住国王御苑中。翌日往城外某村托钵,充分得食,又翌日入城内,多人快迎,施与食物。经后不久,彼等向国王告此事:“大王!有五百仙人由雪山地方来,住御苑中,修行精进,清净无欲,德高之诸仙人!”王闻彼等之德,亲赴御苑,礼拜会谈终了,王与彼等约束雨期四个月间得住于彼处,于宫殿招待彼等。此后,彼等只于王宫中进食,住于御苑之中。其后,某日之事,此城内举行酒之祭日。王思惟:“出家之人,难得饮酒。”今向彼等多施好酒。诸行者等饮酒,归御苑,烂醉之结果,有者起跳,有者歌唱,有者且跳且歌,将道具及其它诸物弃置一边而眠。酒醉醒觉后,见闻自身等如此无行乱仪,皆悲泣云:“我等为与出家不相应之事!”“我等离师而犯此等罪行。”彼等即刻离去御苑,而归雪山。首先整理道具,礼拜师尊而着座。师尊问曰:“汝等!生活如何?于村里食物、生活快乐否?同伴彼此问善为生耶?”弟子等申述往事曰:“吾师!予等生活快乐,然予等饮不应饮之物,为此失去本性,不持正念,歌唱跳跃!”于是唱次之偈:

    我等饮酒醉     跳跃歌且泣

    失去本意识     幸未成猿猴。

菩萨言:“无认真共同生活之心者,即如是也。”菩萨责行者等云:“自此以后,不可再为此事!”彼训诫彼等,自修禅定,心无退转,生于梵天界中。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后省去连络二字。“尔时仙人之群是今佛之从者,仙人之群长即是我。”

八二 知友本生谭

(菩萨═天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不从顺之比丘所作之谈话。此本生故事为于迦叶佛时代之故事,在第十八篇四门本生故事(第四三九)中再出。

主分

尔时菩萨唱次之偈:

    琉璃银摩尼     此等皆须避

    汝固执于石     终生不得脱

菩萨唱此偈毕,往天上界之住处离去。知友持大铁轮 1,受大苦恼。其罪灭后,从其业报生于应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知友是此不从顺之比丘,天王即是我。”

注 1 铁轮(uraeakka)亦译为胸轮。此为地狱使罪人受苦所用刑具之一种,以石或铁造成。使之在头上旋转,感觉非常痛苦。

八三 不运者本生谭

(菩萨═长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给孤独长者之某友人所作之谈话。此友人原为给孤独长者之幼友,在同一教师下修习学艺,其名为卡罗康尼(不运者)。彼后陷于不运,不能生活,来至长者之前,长者对彼慰藉,与以多金,使整理家事。彼辅佐长者,处置一切事务。彼每至长者之傍,诸人即呼彼曰:“不运者且坐,不运者且立,不运者且食!”

然于某日,长者之朋友、知人等,来长者之前,告长者云:“大长者!汝勿置此人于汝之身傍。如诸人云:‘不运者且立,不运者且坐,不运者且食!’如有闻此声者,即令夜叉,亦应远遁。彼与汝不同格也,彼为贫乏不运之男,于彼有何用耶?”给孤独长者答曰:“人之名不过名义而已,贤人不以其名而定其人之价值,不可只闻其音而判断吉凶。予不能只以其名而舍弃昔日同游之友人。”长者驳斥彼等之言,某日,自己往庄园时,依托彼监督家事而出发。

然盗贼等相互谓曰:“长者往田舍乡村,予等可入其家盗取财物。”于是携种种兵器,乘夜黑之时,前来包围长者之家。一方卡罗康尼疑为盗贼来侵,坐而未寝,彼知盗贼前来,立即唤醒长者家人集合曰:“汝等吹螺贝,鸣大鼓。”如同集合多人之状,彼则大声叱叫呼唤,各处行走。盗贼等自思惟:“我等错估,以为彼家无人,此大长者仍然居住家中。”于是当场舍弃石、槌等物逃去。翌日,诸人见到处舍弃之石、槌及其它之物,咸皆震惊,相互语曰:“若无此贤者之护卫,盗贼将随意入家中抢劫。藉此贤友人之恩荫,长者之家得以平安无事!”彼等对彼大加称赞。长者由庄园归来,家人向长者说此之始末无遗。于是长者告彼云∶“汝等欲使我辞退监督家事之友人,若予从汝等之言,使彼退去,则今日予之家将一无所余。名者非价值之尺度,有能之心,实为标准。”于是长者与彼友人与更多之金。长者思考:“予今将以此向佛为‘话之供养!’”长者诣佛之所,由始无遗,伸述此事。佛言:“居士!陷于不运之友人为汝自身监督家事,非自今始,前生即亦如是。”佛应长者之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一高誉之长者。其友人名卡罗康尼(不运者),此亦完全与前文相同。菩萨由庄园归来,闻此事之始末,菩萨云:“若予从汝等所言,舍弃如是之友人,则今日予之家,将一无所余。”于是唱次之偈:

    共为七步行     是为我朋友

    共十二步行     是为我亲友

    一月半月共     是为我亲族

    较此更上者     与己为等同

    为己之利益     何舍不运友。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不运者是阿难,波罗奈之长者即是我。”

八四 利益门本生谭

(菩萨═长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敏感利益之少年所作之谈话。在舍卫城有一大富之长者,此长者生年七岁,即为一智慧者,为一透视利益之敏感之儿。彼某日往父之前,向其父对利益之门径,提出质问。父不能知,心中自思:“此为一极微妙之质问,上自有顶天,下达无间地狱,于此广大世界之中,除佛之外,无能回答此问题者。”于是彼伴其子,持多数之花环、香、涂香之类,赴祇园精舍奉佛,礼佛而退坐一隅,向佛云:“世尊!此儿为智慧者,为一透视利益极为敏感之儿。彼向予对利益之门径提出质问,予因不知,来诣佛所。世尊!请为我等解答此一质问!”佛言:“信士!我于前生,亦曾为此儿质问而作回答。尔时,彼已知之,然生重隔,彼不能忆起!”佛应长者之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大富之长者。彼有一生年七岁,为一智慧而又敏感于利益之儿。彼某日往父之所云:“父亲!何为利益之门?”彼质问利益之门径。彼父菩萨答其质询,唱次之偈:

    求无病是为     最上第一利

    有德与贤者     此为学闻所

    随行一切法     远离执着心

    此等诸利益     最良之六门

如是菩萨为此儿解答利益门径之问,其后,彼坚持此等六法不离。菩萨多行施与及其它诸善行,随其业报生于应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话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儿是今之儿,大长者即是我。”

八五 有毒果本生谭

(菩萨═队商主)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厌出家一比丘所作之谈话。据传,某良家之子弟,以纯归依之心,入于佛道。一日为托钵往来于舍卫城中之时,目睹一盛装之女人,以是原因,起厌出家之心。于是彼之阿阇梨及和尚伴彼来至佛所,佛问曰:“汝比丘!汝厌出家为事实耶?”“是为事实!”佛闻之言曰:“比丘!恣于五欲是为乐事,然恣欲之事,乃为受生地狱及其它恶趣之本。譬如尝有毒果之果实。而有毒果之果实,色香味皆美。然尝嗜彼者,为其破坏内脏,失去性命。前生多人不知其害,为其色香味所迷,食此果物而殒命!”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队商主,率五百辆之车,由东国前往西国。来至森林边缘,菩萨集合诸人,与训诫曰:“森林中有毒树,因此,以前一次亦未曾食之果物,未问予者不得食之。”诸人进入森林将过,来至彼端之处,见一果树,枝头之果实重迭,已见挠曲,无论干、枝、叶、果以及形、色、香、味等,皆与庵罗果相似。某者为其美好之色香味所诱惑,思为庵罗果实而食之;又某者谓:“此应问商队主后再食。”于是手持果物而立。当菩萨来至此所,见手持果物而立者,使之弃舍,已食者使之呃逆吐出,与以药物。其中有几人获救,而最初食者则丧失其生命矣。于是菩萨安全抵达豫定之所,获得利益,再还自己故乡,多行施与及其它诸善事,彼随其业生于应生之所。

结分

佛说过去之事后,正觉者唱次之偈:

    不知将来灾     纵肆诸欲者

    烦恼异熟时     如食有毒果

佛言:“如是享受诸欲之时甚乐,果成熟时,即为害人之物。”佛为连络结合其教,说明四谛之理。厌出家之比丘,得达初果。他之大众,或达初果,或达二果,或达三果,或达阿罗汉果。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群众是今佛之诸弟子,队商主即是我。”

八六 验德本生谭

(菩萨═司祭)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行道德试验之婆罗门所作之谈话。据传,彼仕拘萨罗王,受三归,确保五戒,通三吠陀之极意,王云:“彼乃有德者。”对彼表特别之敬意。彼思惟:“此王对予较对他诸婆罗门付之敬意,更为多分尊敬。究竟国王对予所生之族姓、地位、学艺、成就之殊胜而付以敬意耶?抑或因予有德而付以敬意耶?予将为试验以观之。”某日,彼侍候王后,于归家途中,由一看库官之室,擅自取一伽瓦巴那(金货)持去;看库官为对彼婆罗门表示敬意,未发一言,而自坐着。翌日,彼又夺两伽瓦巴那而去,看库官与前日相同,与以默忍。第三日,彼捆取一握之伽瓦把那(金币),于是看库官向彼云:“贵君三度夺大王之宝。”彼三度高声喊叫:“速捕盗大王之宝贼!”不久,诸人由各处出,向彼云:“汝至今日止,长久期间为有德者之状!”于是二三度对彼殴打,缚彼引渡至国王之前。王悔恨悲痛云:“婆罗门!汝何故为不德之行耶?”于是命令处刑。婆罗门:“大王!予非盗贼!”王:“然则何故由看库官之室夺取伽瓦巴那金币耶!”婆罗门:“大王!予受大王尊敬为予之出生或其它而对予多分表示敬意耶?抑或为予之德行耶?予为试验而为此也。然今予确已承知予之受大王敬意乃为予之德行,而非为予之出生及其它。请王依刑法处罚,依此理由,使予断定此世以德行为最胜与最优!予为与此德行相应,若居家随思耽欲,则不能完成,予今日往祇园于佛所出家。请王许可!”彼得王之允许,向祈园而去。尔时彼之亲族及朋友知人等集合拦阻,皆不果而还。彼往佛所请求出家,出家得受五戒,不废修行,益修观行,达阿罗汉果。彼往佛之所云:“尊师!予出家已达其极!”彼向佛说明得果之事。彼之说明此得果之事,已为比丘众所遍知。

某日,比丘等集于法堂,比丘等云:“诸位法友!某随仕国王之婆罗门,试自己之德行,得王之许可而出家,今已达阿罗汉果。”彼等称赞彼之德行。佛来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彼等曰:“如是如是之语。”佛言:“汝等比丘!试己之德而出家,使己得救者,非只此婆罗门,前生之贤人等,试自己之德而出家,亦使自己得救。”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王之司祭,彼对施物等并不烦心,彼只专念己之德行,坚守五戒。王对彼较其它婆罗门更为多分尊敬等等,一切皆与前文所述者相同。役吏缚菩萨引渡至国王之所,行至中途时,见弄蛇者当街弄蛇,彼等捉蛇之尾,捕蛇之头,围绕于己之首上。菩萨见此问曰:“汝等捉蛇之尾,捕蛇之头,围卷汝首,蛇咬汝等,将失性命。”弄蛇者云:“婆罗门!蛇有道德,品行端正,非如无道德者;而汝自身,无道德与品行,盗王之宝而为贼,被捕缚而引渡。”于是彼思惟:“蛇尚不咬不加害于人,得有德者之名。而况于人乎?此世界再无较道德为最高尚者。”

尔后,彼被伴引至王前,王:“汝等牵此者来为何?”臣:“大王!此为盗王宝之贼。”王:“如此,依王法与以处罚。”波罗门:“大王!予非盗贼。”王:“汝何故盗取伽瓦巴那金币!”婆罗门如前之言所述,一切申诉明白后,向王云:“予依此理由断定,此世界以道德为最胜与最优。”继云:“此即如是言之,如毒蛇不咬不加害于人,得有德者之名,依此理由,道德乃为最胜与最优。”彼称赞道德,唱次之偈:

    世间德无上     实德为最优

    试观剧毒蛇     不杀名有德

如是菩萨以此偈为王说法,舍诸欲为圣出家之身。入雪山地方,得五种之通力,八种之禅定,生梵天界中。

结分

世尊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王之从者是今王之从者,司祭即是我。”

八七 吉凶本生谭

(菩萨═仙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观某婆罗门服装之相所作之谈话。据传,王舍城中住有一婆罗门,彼迷信甚深,不信三宝,怀有邪见,家富丰财,生活极尽豪奢。彼纳置筐内之单衣,为鼠所啮,某日,彼洗发后云:“持衣服前来更换。”仆役告曰:“衣服为鼠所啮。”彼自思惟:“此家中若放置鼠啮之一重衣,将生某种巨大灾难,此等服装为不吉之物,与厄神同。予不可将此物与子女、仆役及佣工等,因凡触及此物,皆必逢遇灾难,必须将之弃于墓场。然此亦不能交付仆役之手,因彼等对此将起贪欲,作为自己之物,亦必遭逢灾难,予须将此交付予子之手。”彼呼自己之子近前,告知使闻此事,“吾子!汝不可以手触及,须使着杖而往弃舍于墓场,然后洗净头身归来。”语毕遣之。

是日,佛于晨朝遥望应得济度之亲族,知此等父子二人有应入初果之机根,佛如一鹿猎师之状巡行于鹿所往来之道上行进,放六道金色佛光,立于墓场之入口。

青年应父之言语,将一重之衣如同家蛇之状,触挂于杖端,来至墓场之入口。于是佛问曰:“青年!汝何为者?”青年:“汝瞿昙 1!此单衣为鼠所啮,与同厄神,譬如有毒之物。吾父云:‘若使他人舍弃,恐起贪欲,作为自己之物。’吾父忧心,特遣予来。并云:‘舍弃之后,洗头归来。’是故命予持来此物。汝瞿昙!”佛:“若是请舍弃之。”青年舍弃衣服。佛言:“此为我等可用之物。”于彼面前拾取彼不吉之物。彼云:“汝瞿昙!彼物与同厄神,请勿拾取,请勿拾取!”彼虽遮斓无效,佛往竹林精舍方向而归去。

青年急归告父云:“父亲!予将一重之衣弃于墓场,沙门瞿昙谓:‘此为我等可用之物’,予虽制止,而彼竟持往竹林精舍而去。”婆罗门自思惟:“彼一重之衣为不吉物,与同厄神,沙门瞿昙若用此,将遭逢灾难,由此又将对我等引起非难。予向沙门瞿昙供养诸多衣服,使彼弃此不吉之物。”彼使人持多量衣服与己子共赴竹林精舍见佛,立于其侧。婆罗门:“瞿昙!汝由墓场取来一重衣衣,是真实耶?”佛:“是为真实,婆罗门!”婆罗门:“瞿昙!彼一重之衣为不吉之物,汝若用之,将逢灾难!精舍之人亦将逢灾难无遗。若汝等之内衣与外衣有不堪用者,可换取此等衣服,请将彼不吉之物舍弃!”于是佛向彼云:“婆罗门!我等为出家,凡墓地、街头、尘堆、浴场、大道,于如此之所舍弃或失落之衣类,于我等正为相应之物。汝非只于今世,前生即已怀此意见。”佛随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摩揭陀国之王舍城有一公平之摩揭陀王。尔时菩萨出生于西北婆罗门之家,彼达具分别之年顷后,出家为仙人,得通力与禅定,住雪山地方。某时,离去雪山地方,来至王舍城王之御苑,定居于其处,翌日为托钵入于城内。国王一见,呼彼近前,于宫殿中供养食物,与彼约束居御苑中,勿住他处。菩萨于王宫为食事,住御苑之中。

尔时,王舍城中住有一观衣服相之婆罗门,有关彼纳置一重衣之事,一切与前述之话相同。青年往墓场,而出家者较其先而往,于墓场之入口处等待,然后携彼弃舍之一重之衣,还归御苑。青年向父语之。父思惟:“彼出入国王宫殿之出家者,将遭逢灾难。”于是来菩萨之所曰:“出家者!请弃舍汝所拾之衣服,否则将逢灾难!”行者云:“于墓场所弃舍之衣服,于我等相应。我等对于吉凶,不星于心。执意于吉凶之事,佛、独觉、声闻等皆不谓为善者,因此,贤人不介意于吉凶。”菩萨为婆罗门说教,婆罗门闻教而打破自己之意见,归依菩萨。菩萨修禅定而不退转,生于梵天界中。

结分

佛述此故事,正真之佛向婆罗门说法,唱次之偈:

    迷信吉凶兆     梦相意念脱

    既越迷信过     双双折烦恼 2

    不来轮回界     再于此受生。

如是佛依此偈为婆罗门说法,更说明四谛。说四谛竟,婆罗门与其子共入初果。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此等二人者是今之父子,行者即是我。”

注 1 汝瞿昙(Bho Gatama)此为婆罗门族呼佛所用之语,多少含有侮蔑之意。为此婆罗门族之人呼佛为汝(Bhov-adin)。

2 双双之烦恼,如忿与恨、覆与恼,皆双双而起之烦恼。

八八 萨兰巴牛本生谭

(菩萨═商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舍卫城时,对恶口之诫所作之谈话。此一故事在前之欢满牛本生谭(第二八本生谭)中,菩萨为犍咒罗国得叉尸罗某婆罗门之萨兰巴牛。

主分

佛语前生之事,正真之佛,唱次之偈:

    只云善良语     莫为恶口言

    云善得善报     言恶得忧果

结分

佛述此说法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婆罗是门阿难,萨兰巴牛即是我。”

八九 诈欺本生谭

(菩萨═商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诈欺汉所作之谈话。诈欺汉之故事将在郁陀罗本生谭(第四八七)中再出。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城梵与王治国时,于某村之近处住一伪结发道人之欺骗修行者。某家主于自己林中所构之草舍,使行者住于其处,于自己之家备有美味之饮食,向彼供养。彼对此伪行者信其人为有德者。彼虑有盗难,将黄金制之饰百件,运至草舍,埋于地中,向行者云:“尊者!请为看守!”于是行者云:“友!对出家者莫作是言,我等对他人之物,不起欲念!”家主云:“尊者!诚如尊言。”家主信彼之 言而去。邪恶之行者自思惟:“只要有此多金,予之生活无虑矣!”经二三日,彼将其金饰改置于路傍某处,仍住于草舍之中。翌日于家主之宅,食事之后,向家主言曰:“友!予长久以来,烦劳贵君,长久居住一处,过于亲密为出家之忌,因此予思离此他往。”虽经家主几度恳求留住,彼终不承诺,于是家主云:“尊者!既如此坚持,则听尊便。” 于是送至村口而还。

行者自思惟:“予须骗此家主对予不疑!”彼于结发之中附一草茎,更又还来。家主:“贵君!何故去而复返?”行者“友!汝家屋顶一枚草叶落下,挂入发中,出家之人,不应取他人之物,故持此前来。”家主云∶“尊者应与弃之而去。”家主∶“虽一枚草叶,对他人之物不取,先生实为义理坚守之人。”于是信彼礼拜而别。时菩萨为买卖物品欲赴边地之途中,宿于其家,彼适闻此行者之语而思惟:“此邪恶行者之处,必放置有家主之物,故为此欺骗之言。”彼问家主云:“家主!贵君于此行者处预置有物耶?”家主:“唯然!有黄金之首饰百件。”菩萨:“如是前往察看。”于是家主往草舍察看,不见金饰,急急归来告曰:“贵君!金饰不见!”菩萨云:“此黄金首饰非为他人所取,必为彼欺骗之行者所盗窃,汝速追赶,将其逮捕。”家主急追,将彼伪行者捕获,手殴足蹴,持彼窃取之黄金归来。菩萨向伪行者云:“汝取黄金首饰百件时而不自咎,对一草叶竟感愧欠!”菩萨责彼,唱次之偈:

    汝语柔且和     人言有亲切

    草叶心骚动     首饰不燥愧。

菩萨如此责难于彼云:“伪道心者!自此以后,不可再为此事。”菩萨于诫彼之后,依其业报生于应生之处。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此比丘非只今于此处欺骗他人,前生亦为欺骗之事。”于是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伪行者是此一骗比丘,而此贤人即是我。”

九○ 忘恩本生谭

(菩萨═长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给孤独长者所作之谈话。长者有一从未晤面而住于边地之一长者友人,某时,友人长者装载五百车之边地产品,告其它人等曰:“汝等将此物品运往舍卫城,于我等友人给孤独长者面前卖去,然后装载换得之产品归来。”彼等曰:“谨尊台命!”从长者之语,往舍卫城,会见大长者,进呈赠物,语其仔细。

彼大长者云:“诸君善来!”与以彼等住宿与金钱,并问友人长者安否,将产品发售,并与以交换之物品。彼等往边地归来,向主人长者报告此事。

其后给孤独长者亦同样以五百辆车送往彼处,长者之使役等赴彼地,携赠物,与住边地之长者会晤。彼长者问云:“汝等由何处来?”使役等答曰:“我等由舍卫城贵君之友给孤独长者之处前来。”彼云∶“给孤独长者为谁之名耶?”彼为戏言,收取赠物,并云:“汝等归去!”送彼等出,不与住宿、金钱。使役等售卖自己之物品,得交换之物品,还舍卫城向长者报告此事。

边地长者再一度与前相同以五百辆车送往舍卫城,使役等携赠物会大长者。给孤独长者之雇用人等向长者云:“主人!彼等之住宿、仓库、金钱,目前我等可妥善处理。”于是使彼等之车,置于城外适当之所,向彼等云:“诸君!请宿于此处,予等在家中遣小使役送上粥饭。”然后集合使役下人等辈,于夜问夺取五百车所积之物,撕破彼等之内衣与外衣,使牛遁并卸下车轮,置车于地上,携车轮而去。由边地前来之诸人,自己之物连外衣全无,指向边地,急急遁去。

然大长者之雇用人等,将此事向大长者报告。给孤独长者自思:“此为一良好谈话之资料。”于是赴佛之所,申述此事之始末。佛言:“汝居士!彼之边地长者为此之行者,非自今始,前生即已如是。”佛应彼之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波罗奈之大富有长者,彼有一住边地长者未曾一度会面之友人。此一昔日之故事,完全与今之本生相同。菩萨于其仆役等报告:“今日我等曾为如是之事!”菩萨云:“最初不能自觉感激得他人之助者,其后必至遭遇如是之结果。”并于其处为来集之人说法。唱次之偈:

    先得助受利     对此不觉者

    后于起事时     不得可助者

如是菩萨唱此偈而说法,彼多作施与为其它诸善业,依随己之业报,生于应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边地之住人是今边地之住人,波罗奈城之长者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