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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健陀罗品

四〇六 健陀罗王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药物贮藏学处所作之谈话。此为王舍城所起之事,尊者毕邻陀婆蹉释放园丁之家族,赴王宫以神通为王造黄金宫殿时,众人满足,送长老五种之药品1,彼长老则与其眷属教团,因其眷属已持有甚多,于是将所得之药物充满于壶、瓶及托钵袋内。众人见此,愤慨思之:“此等贪欲之沙门,实与守宝库门之人无异。”佛闻此事,教以学处曰:“此实为有关病比丘之事2。”佛言:“汝等比丘!佛未出现于世之时,人就外道而出家,贤者只持五戒,为翌日而贮存盐及砂糖而遭人非难;虽然如此,而汝等入此得救之教,犹为第二第三之日而贮存。”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菩萨于健陀罗国为健陀罗王之王子,父死后,即王位,正当治国。又于中国,有毗提诃国名,毗提诃王治国。此二人虽为未见之友,但彼此互相坚信,当时人长寿生活为三万岁。

而此健陀罗王,于某一满月布萨会之日,严守戒律,于高殿设华丽之座席,坐于中央之王座上,开窗眺望东方世界,向大臣等作适切之法义说法,于一刹那间,天空上升之圆月为罗睺所覆3,月光隐而不现。大臣等将不见月光,月为罗睺所夺之事,向王告白,王观月自思:“此月为外来之污所秽,月光不见;予亦因臣下之污,如月为罗睺所夺,使予为无光之物,对予实不相应。予应如净照天空之月,应舍王位出家,对予更有何必要为他之教诫?予对家族家臣均无执着,予应晓谕自己游行四方,此对予方为相应。”于是王云:“汝等可为所欲为。”王国与彼大臣等,彼则于放弃迦湿弥罗及健陀罗两国之王位后,出家入仙人之道,依禅定而得神通,委身于禅定之喜悦,生活于雪山地方。

然而毗提诃王向商人讯问:“有关我友之幸福如何?”时,闻彼入于出家之生活而自思:“予友出家,予在王位又将如何?”于是彼亦舍弃七由旬之弥提罗市、三百由旬之毗提诃国、壹万六千村落之支配权、充裕之宝库、壹万六千之舞姬,不顾子女而入于雪山地方出家,食野生之果实以续命,静静而为宗教之生活。

彼等两同为修行,后日相互邂逅,亦不提往事,而彼此互相调和,静度宗教生活,而毗提诃仙人则对健陀罗仙人加以奉仕。

两人于某满月之日,坐于某树之根元,谈论适法之事时,天空升起之月,又为罗睺所覆。毗提诃仙人观察眺望:“何以月光沉没?”彼见月光为罗睺所夺问曰:“尊师!究竟月为谁所覆,隐而不照?”健陀罗仙人答曰:“弟士!此罗睺污月无光,予因观月为罗睺所夺,予思:‘此净月为外来之污而不现光,对予此王位之污,亦恰如罗睺之对月,此王位使予为无光之物,予将出家。’予立即以月为罗睺所夺为缘,舍弃王位而出家。”毗提诃仙人问曰:“尊师!君身为健陀罗王耶?”健陀罗仙人答:“唯然。”毗提诃仙人云:“尊师!予为毗提诃国、弥提罗市之毗提诃王,予等实为相互未见之友。”健陀罗仙人问曰:“然尔有如何之缘耶?”毗提诃仙人答曰:“予闻尊身出家时自思:‘此人为真正看破出家之功德。’予以尊身为缘,舍弃王位而出家。”彼等自彼时以来,非常亲密而调和,食果蓏而游行四方。

彼等长期住于其处,亦为得盐与酢,由雪山下来,至某国境之村。众人对彼等之举止满足,给与施食,得彼等之同意,于森林中建立使用为休息场所之住居,又为彼等之食事,与中途造一净水之场所为家。彼等于国境村落行乞已,即于彼草葺之家完毕食事,再赴己之住所。而此村之人与彼等食物,有时与盐入钵,有时亦与全无盐气之食物。

某日之事,村人对草笼施与甚多之盐,毗提诃仙人前往得盐,食事之时,充分与菩萨而自己亦取适当量之后,余者入于草笼之中,彼思:“此决定为不得盐之日使用4。”将盐保存于积草之内。其后某日,得无盐气之食物时,毗提诃仙人与健陀罗仙人以盛施食之皿,由草笼之内将盐取出云:“尊师!请取此盐。”健陀罗仙人问曰:“今日未由村人得盐,汝由何处入手?”毗提诃仙人答:“尊师!先日由村人得盐甚多,尔时予思:‘此决定为不得盐之日使用。’故将余者保存。”然尔时菩萨云:“愚者!尔舍一百由旬之毗提诃国而出家,为无一物之境遇,而于此起盐与砂糖之欲。”菩萨咎诫于彼唱第一之偈:

    尔舍诸村邑    一万六千多

    弃多库中宝    今又思储蓄

毗提诃如斯被咎,难堪而抱敌意云:“尊师!尊身不见自己之罪过,只视予之罪过。实则尊身因自思:‘对他人教诫,对自己又有何要,唯应教诫自己。’故舍王位而出家,然于此处何故对予教诫?”于是为唱第二之偈:

    舍健陀罗国    诸多财宝弃

    远离诸教诫    于此教诫我

菩萨闻此终了唱第三之偈:

    毗提诃!我为说正法    我不好非法

    宣说正法时    我不染邪恶

毗提诃闻菩萨之语已云:“尊师!纵令所言为有益之事,而云反对他人使之发怒,终非善举。尊身对予恰如以钝刀剃刮,颇为粗暴。”于是唱第四之偈:

    如何种类事    如为烦他人

    纵令有大益    贤者不为语

菩萨闻此唱第五之偈:

    恼人或不恼    散落如谷粉

    宣说正法时    不为邪恶污

菩萨为此言已,又举善逝[佛]之教诫:“阿难5!如陶师之不铸生粘土6,我不以尔为对相。而阿难!予为再三再四之咎言,使汝将住为真实者。”此为善逝[佛]之教诫,应住于相应之行,恰如陶师再三叩于瓶而不取生烧之物,只取善烧之瓶,为说明此理,彼再唱次之二偈:

    人自为觉悟    若不得圆满

    林中盲水牛    多处乱游行

    此处若有人    善自为修行

    彼等为积德    留意为游行

毗提诃仙人闻此已,向菩萨言:“尊师!今后请对予教诫,予任性自然之气质,今与尊身之语已相合致,故请师恕予。”彼向菩萨请求宽恕。于是彼等生活亲密,再归雪山,菩萨于其处向毗提诃仙人述说入定修法7,彼行之而修得神通力及定力,如是具禅定不退转之二人,得成可生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毗提诃是阿难,健陀罗王实即是我。”

注1 五种之药物指酪油(Sappi)、牛酪(Navanita)、胡麻油(Teia)、蜂蜜(Madhu)及糖蜜(Phanita)。此为参考Mahavagga,III 1-16而出者。

2 Mahavagga,VI15-16曰:“实为对病比丘众适用之药物,即关于酪油、牛酪、胡麻油、蜂蜜、糖蜜等,得受此等后,最高可保存七日间使用。”此处即引用此等之句意。

3 罗喉(Rahu)据传说为“象征黑暗之龙头神,罚为太阳与月之反逆者,由口中入为隐饰之魔神”。佛教以此为非天(Asura)中之一魔神。

4“决定于不得盐日”为Alonaka-divase-bhavissati 之译语。此是√bhu未来形之特殊用法,应予注意。

5 阿难(Ananda)在此本生谭之末尾出现,指毗提诃王。

6 生粘土,底本为Amaka amaka-matta,脚注为Amaka-matta,为“未十分烧之生烧陶土”之意。

7 入定修法(Kasina-Parikamma)为决定在隐遁所之时,为凝视(Kasina-mandala)而入于禅定之一种观法。

四〇七 大猿本生谭

[菩萨=猿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亲族行善行所作之谈话。此一事件将在跋陀娑罗树神本生谭[第四六五]中说明。彼时,比丘等于法堂开始谈论:“诸位法友!正等觉者对亲族人等行善事。”佛出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佛对亲族行善事非自今始,前生即已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猿之胎,达成年时,背高幅宽,强而有力,为八万之猿群围绕,住于雪山地方。尔时在恒河岸边,生有枝茂荫浓叶丰如山岭耸立之庵罗树,彼亦称为尼拘律树,果实甘美,品质高而有香味,大如大水瓶状1,其一枝上之果实落于地上,另一枝上者落于恒河水中,而在两枝中间之果实,则落于树之根部。菩萨与猿群俱食果实之间自思:“某时,将因落于水中之果实,我等将有恐怖来袭。”于开花之时节,或于山梨豆大之时顷,使水面之枝,一果无余,使尽食之或落于水中。

而彼时,波罗奈王于水边之上下张网,于彼处沐浴之时,其中有一果实为八万之猿所看漏,此果熟透,为蚁垤所覆,落入河中,挂于网上。王于当时,快乐度过一天,夕刻将欲归宅之时,渔师等曳起张网,见此果物,彼等不知“如是如是之果物”,而献于王。王问:“此果物云何?”渔师等答:“予等不知。”王复问:“何人知之?”渔师答:“森林官能知,大王!”彼王呼森林官至,由彼等闻知“此为庵罗树之实”。王以小刀切割,先使森林官食,自己亦食,并与后宫彩女及大臣等,庵罗树实之美味,浸泌王之全身。彼王为味欲所执,问森林官彼树生长之场所,“彼生于雪山地方之河岸。”王闻彼等之言,结诸多之筏,由森林官指示道路,回流而行,几经时日,正确不知,渐达其场所。森林官告王:“此即其树,大王!”王系留其舟,由多数之从者相伴,徒步往其场所,于树之根部敷床后,食庵罗树之实,品尝种种美味之食物而横卧,于各方面置守卫者,点起火把。

菩萨于诸人入眠深夜之中,伴从者而来。八万之猿由枝到枝回跃而食庵罗之果,王惊醒见猿群,唤起家臣,呼弓箭师至云:“食此果物之猿,勿使逃去,包围彼等,与以射杀,明日,予将食庵罗果与猿肉。”弓箭师受命同意:“谨遵王命。”围树备矢而立。猿等见不能逃,起死之恐怖战栗,来菩萨之前问曰:“弓箭师云:‘大王!予等将射欲逃去之猿。’彼等围树而立,我等如之何为宜?”猿等战抖而立。菩萨云:“汝等勿怖,予救汝等之命2。”彼安慰群猿,攀登一直干之高枝,延伸至恒河面上,由此一端跃离,可跳越至距离百张弓箭以外场所,抵达恒河之岸某树丛之上而下,决定此处降落之场所。彼云:“此距予之来处甚远。”于是取一根竹茎,由根部切断,使之光滑,然后彼思:“必须将竹如此之长缚于树上,如此之长使之悬于空中。”于是,彼又测量此两方场所之位置距离,将竹缚于自己腰上部分之长度忘记算入。彼执竹茎之一端缚于恒河岸边所生之树上,他之一端则结系在自己腰间,彼如风卷残云之速度,跳越距弓箭百张距离以外之场所,但彼未考虑腰间缚竹之长度,未能达到树上,彼只得用双手紧握庵罗树枝向猿群指示:“速速踏我之背脊而越至竹茎上安全渡过。”于是八万之猿向菩萨道别,依其所言而皆逃离。

尔时提婆达多亦为一猿,居于彼等之间,彼思:“此为予见予之敌人最后之时。”彼攀登至上枝,使起弹动,然后飞跃至菩萨背上而降落,菩萨之心脏起如破裂之苦痛,提婆达多使其起非常之苦痛而后离去,于是菩萨则成为孤独之一身。

王未入眠,依猿与菩萨所作之行为,悉皆得见,王卧自思:“猿乃动物,不顾自己之命,使同伴等得以安全。”彼于天明时,对菩萨甚为满意称许,彼思:“杀此猿王,实为不善,以方便解彼下来。”于恒河中立一支柱,于彼处系筏,徐徐解下菩萨,背上披以袈裟衣,用恒河之水沐浴,饮以砂糖之水,于清净体上涂以千度净化之油,床敷以用油光滑之皮供彼卧毕,王坐于低座唱第一之偈:

    尔以己为桥    彼等得安渡

    尔与彼等间    大猿!究属何关系?

菩萨闻此已,向王教诫唱其余之偈:

    我为彼等之君主    亦为畜群之教师

    调御者!

    怖君射手欲围杀    彼等忧悲烦恼起

    跳起之空间    百张弓之外

    贤握竹之茎    坚固缚后足

    如风追残云    超速接近树

    我未着其处    以手握枝住

    枝与茎之间    由我背伸悬

    彼等足踏越    猿渡得安然

    桎梏我不苦    吾死亦不恼

    赍他为幸福    为我统治宝

    大王!

    予今为汝说此法    真义示教之譬喻

    王国军队兵马村    得真统治皆幸福

菩萨如是予王以教诫后死去,王呼大臣等命令曰:“对此猿王应为诸王之葬式。”又对后宫之彩女曰:“汝等应着赤衣散发,手执松明,往火葬场立于猿王之周围。”

大臣等堆积百乘之薪木造荼毗所,作诸王之样式,行菩萨之葬式。取头盖骨进于王前,王于菩萨之火葬场建庙,点灯火,供养薰香与花环后,于头盖骨上张贴黄金,乘著于枪尖之上以为前导,捧薰香与花环等往波罗奈行进,止于城门之内侧,装饰全市,行七日间供养。尔时,王受取头盖骨为舍利,纳入庙中,一生之间,奉献薰香与花环等。王则遵从菩萨之教诫,开始行布施,为诸善事,正当治国,成可生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从者是佛之眷属,猿王即是我。”

注1 水瓶,底本为Kuta,此可视为Kuta之误,译为水瓶。

2 原文为Aham vo Jivitam dassami,依文字为“予与汝等命”,今意译如本文。

四〇八 陶师本生谭

[菩萨=游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烦恼之调伏所作之谈话,此事于水本生谭1(第四五九)中将为说明。当时舍卫城有五百之同朋出家,住于黄金敷成之祇园精舍,于午夜中起色欲想;佛对自己之弟子等夜三度、昼三度,一昼夜间六次设法,宛如雌鸟护卵、犁牛护尾、母之爱儿、只眼者守眼,与以看守,随时调伏起来之烦恼。佛于当日之午夜中,观察祇园精舍,知比丘等欲想之动向,佛思:“此等比丘之间所起之烦恼成熟,将破罗汉性之根本,故我今调伏彼等之烦恼,使彼等之罗汉性显现。”佛由香室出,呼长老阿难命之曰:“汝集合住于黄金敷成之精舍比丘诸人。”大众集合已,佛坐于所设之座,佛言:“汝等比丘!心中为所起之烦恼所左右,实为不正,实则烦恼增大,如仇敌坐大,导致破坏。比丘对如何微细之烦恼,亦必须调伏。古之贤者对仅只微细之业因,尚加注意,调伏心中所起之烦恼,达辟支佛之境界。”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治国时,菩萨生于波罗奈之郊外某陶师之家庭。彼达成年,建立家计,得子与女,依陶师之工作养育妻子。

尔时,迦陵誐国之㮈多布罗市有名伽兰多之王,彼与诸多之从者往庭园,在园门之处见结有美丽果实之庵罗树,彼于乘坐象之背上伸手摘取一房(一串),入于园内,坐于华丽石之玉座,与分某些可得者后,自食庵罗之果。于王取庵罗果之后,大臣婆罗门家长等思惟他人亦将来取,于是由彼树上击落庵罗果食之,如此屡次前来,登树用棒敲击,折落树枝,甚至未熟之实,亦均食之无遗。

王于庭园,游乐终日,黄昏乘严饰之象背而归之途中,见彼庵罗树,由象身降下,往树之根部,眺望彼树自思:“此树于晨起见之,尚结实累累不倦之态,非常美丽,今其果实被夺而击毁,失去光彩而立。”王再往其他场所眺望时,见未结果实之其他庵罗树,王再思考:“此庵罗树未结果实,如宝石裸山之美丽,然此树为结果实而遭不运。如此家庭之生活,实亦类似此木,出家生活实类似无实之树;富裕者有恐怖,贫困者无恐怖,予亦必须为不实之树。”如是彼以果树为所缘,立于树之根元,熟思三性2,而完成观念,得辟支佛智慧,于是王思:“胎囊今由予脱落,于三界断除系缚,净化轮回之污积,泪海干,骨壁破落,予已无再生之系缚。”但彼仍为一切装饰所饰而站立。尔时大臣等言曰:“大王!陛下已十分长期之间站立矣。”王答曰:“予非为王,予为辟支佛。”大臣云:“大王!辟支佛非如王之姿态。”王云:“然彼等为如何之状?”彼等答:“剃除须发,着袈裟衣,与家族种族不相亲近,如风吹过之云,或如由罗睺遁逃之月,住于雪山之上香醉山洞窟之中,大王!辟支佛乃如是者。”

尔时王扬起其手,触摸其头,消去俗人之象徴,表现沙门之形:

    三衣与铁钵    剃刀针带纽

    水囊共八物    比丘慎适应

所谓僧之资具附于身上。彼立于空中向大众说法,然后通往虚空,向高峰雪山中难陀姆罗洞窟而去。

于健陀罗国得叉尸罗市有名那迦吉王,在赴高殿玉座之中央时,一妇人两腕嵌有镂钻宝石之腕环,与彼坐离甚近,正研磨馥郁之香。王见之自思:“此等宝石之腕环离开之时,互相不触,亦无音声。”王凝目注视。尔时彼女将腕环由右手嵌入左手,以右手集香,开始磨细,而在左手之腕环与他环相触而出音。王见此二腕环互相接触而出音之事,自思:“相离则此腕环互不相触,然与他物相触则出音;恰如其状,此等生存者相离,则无接触之事,亦无出音之事,彼等为二为三,相互接触,则造成喧嚣。予支配迦湿弥罗与健陀罗二王国之住民,而予亦应如单一之腕环,不支配他人,而只住于支配自己。”彼以腕环之摩擦为对象,居于座上,熟思三性,完成观念,得辟支佛之智慧。余事如前所说。

毗提诃国之弥提罗市有名尼弥之王,朝食后,为大臣所围绕,开窗下望街路。尔时一鹰由屠场取来一片之肉,飞至空中,数只兀鹰与他鸟一同,到处包围此鹰,为食物而用嘴啄、翼打、足踏,鹰不堪己之被击,弃离其肉,为他鸟所取;余鸟弃击此鹰,追击他鸟,彼亦放弃之时,他者更又取彼,而彼等亦同样啄彼。

王见彼等众鸟自思:“任何一鸟,取肉者即有苦痛,任何一鸟,放弃者即有幸福;任谁贪五欲者即有苦恼,不然者即有幸福。此等之事,实多物之普通现象,然予有六千之后宫,予如鹰之放弃一片之肉,而弃舍五欲之乐,则可生为幸福。”而彼不断充分考虑,熟思三性,完成观念,得辟支佛之智慧。余事如前所说。

于北部般遮罗国堪匹拉市有名顿穆迦王,朝食之后,为一切装饰所饰,由大臣等围绕,开窗下望宫廷。尔时,牝牛之小舍门户启开,牡牛等由小舍出来,为爱欲追逐一只牝牛,而持有锐利角之一匹大牡牛,见一只牡牛之来,燃起爱欲之嫉妒,用彼之锐角,突向彼之股间,由突裂开口之处,内脏跳出,彼当场死亡。王见此自思:“此等生物,以动物为始,为爱欲而受苦痛,此牡牛因爱欲而死,他之生物亦依爱欲而被困扰。予必须舍弃困扰此等生物之爱欲。”彼立而熟思三性,完成观念,得辟支佛之智慧。余事如前所说。

其后某日,此四人之辟支佛,思行乞游行之时,出难陀姆罗洞窟,于阿耨达湖水中,使用可以洁齿之蒟酱杨子,注意洁[净]身体,立于(雄黄)平原整顿下衣,着衣执钵以神通力升至虚空,踏五色之云,在波罗奈郊外路程不远之处降落,而于适当场所挂衣,执钵进入市外,连续乞食,遂来至菩萨之门前。菩萨见彼等欢喜,请彼等入其家,设座使坐,与彼等洗水3,供坚软美味之食物,然后坐于一面,敬礼僧伽之长老已,问曰:“尊师!贵师之出家生活,美妙非常,感官甚净,肤色澄清;观如何之对象使贵师得入比丘阿阇梨之出家生活?”而如彼向僧伽长老之寻问,向其他长老等处亦来寻问。尔时彼等四人对彼:“予等为如是之国,如是之市,如是之王。”云云之状,告以由世间隐遁之理由,顺次各唱一偈:

    我见一株庵罗树    林中色深善丰熟

    结实累累为树害    彻见其理为比丘

    名工磨治宝石环    妇人磨香挂两腕

    两环接触鸣铿锵    彻见其理为比丘

    只有一鸟持腐肉    数多众鸟向围攻

    彼为肉饵被击打    彻见其理为比丘

    牛群之中自负行    我见牡牛美有力

    彼为爱欲遭触毙    彻见其理为比丘

菩萨闻各各之偈云:“善哉,尊师!此诸对象与贵师等出家相应。”彼向各各之辟支佛呈赞许之词,而彼闻四人之说法后,对家庭生活顿失希望。辟支佛归去之时,朝食过后,安乐而坐,菩萨呼妻言:“吾妻!四人辟支佛等弃国出家,无何等执着,亦无障碍,得出家生活快乐之味而生活;然予依工资而生活,家庭生活竟有何用?请汝留于家中,面对儿女之烦劳。”彼唱次之二偈:

    迦陵誐王伽兰多    健陀罗王那迦吉

    毗提诃王名尼弥    般遮罗王顿穆迦

    彼等舍弃诸王位    无罪出家成辟支

    此等总皆集如神    赫赫光辉如火焰

    婆伽梵4!

    我亦独自欲游行    所有诸欲皆舍弃

彼妻闻彼之言云:“因贵君闻辟支佛之说教,予亦在此家庭不能满足。”为唱次之一偈:

    今正无此更优时    贵教于我后难得

    婆伽梵!

    我今亦欲独游行    如鸟由手被释放

菩萨闻彼女之言,默然不语。然彼女瞒过菩萨,欲先行出家,彼女云:“贵君!予往水槽取水,请君照看子女。”有如行往其处,取壶而出,彼女往市外苦行者之前而出家。

菩萨知彼女不归之事,自行养育子女,其后彼等稍长,理解事物之时5,使彼等试为炊饭之任,某日稍硬、某日稍软、某日甚好、某日甚劣、某日毫无盐气、某日味则过咸。儿童语其父曰:“父亲!今日饭硬、今日饭软、今日甚好、今日无盐、今日则盐气过重。”菩萨云:“诚然,爱儿!”菩萨自思:“此诸子女已知生煮、善煮、有盐、无盐,彼等可适应自己之性而为生活,予应出家。”然后彼托付子女于亲族,彼出家入仙人之道,住于市外。

如是每日往波罗奈乞食之比丘尼(菩萨之前妻)见彼而相谈:“尊者!子女等依付贵君已被杀耶?”菩萨云:“予未杀子女等,予于彼等心已知事物时出家;汝未看顾彼等而出家自乐。”于是为唱最后之偈:

    彼等分别生与煮    已知盐辛盐气无

    知诸事物予出家    任行尔事予亦行

如是彼教诫比丘尼使彼女离去,彼女亦信受教诫,向菩萨告别,往彼女欲去之处。实则自当日之后,彼等互相再未会面,菩萨依禅定得神通成为应生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五百比丘成阿罗汉——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女是莲华色尼,子是罗睺罗童子,游行尼是罗睺罗之母,游行者即是我。”

注1 事,底本为vatthu,乃vatthu 之误。

2 三性(Tini lakkhanani)即三法印,指诸行无常、一切苦、诸法无我。

3 洗水dakkhinodaka为“贵水”,尊敬而准备之水,为洗手足之水,故名洗水。

4 婆伽梵Bhaggavi,从注,婆伽梵即菩萨妻之名。

5 事物之理解,底本为attano ayanaya janana-samatthatam “对自己道之理解”,即对自己生活道之理解义,故译“事物之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