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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〇 阿吉提婆罗门本生谭1

[菩萨=婆罗门]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住舍卫城之一施主所作之谈话。彼招待佛至其家,七日之间,以佛为首而尊仰,向僧团为莫大之布施,终了最后之日,向此圣洁之僧团布施一切必要物品。佛于诸人之前言礼,佛言:“优婆塞!贵君之喜舍甚大,贵君为人所难为之事,实则此布施行之习惯,由古之贤人等即多行之,无论在家与出家皆须为之。古之贤人等出家,静入森林之生活后,仅食无任何味之撒水迦罗树叶之状态,然遇有乞食者至,则与以自己乞来之任何物,而内心感觉欢喜与幸福。”“世尊!如世尊所言,向多人布施一切必要之物,予已善解。然,世尊所言之谭,则尚未与闻,务请世尊为我等言之。”佛应彼等之所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菩萨生于有八十俱胝财产之婆罗门富豪之家名曰阿吉提;当彼站立行走之时,彼之妹降生,其名耶沙瓦提。摩诃萨十六岁成年时,往得叉尸罗求学,学一切学艺终了归来。彼之双亲不久死去,彼于送葬完毕清理家产。“贮藏如是如是之财而死,另有如是如是之财……。”使彼闻之,彼心受击痛。“此等之财宝,现仍得见,然积集之人,早已不见之;彼人等皆遗此财宝而逝去。然予将与此财宝一同而去。”彼如此思考,呼其妹云:“此财宝请汝相续。”妹:“然则,兄将作如何之计?”兄:“予欲出家。”妹:“兄长!予之头不能接兄长唾弃之痰。持有财宝又为何用,予亦出家。”

于是,彼得王之许可,于市中击鼓通知:“欲求财宝者,前来贤者家。”于七日间彼大行布施。虽然如此,财宝未尽。彼独自思量:“自己之生命,刻刻接近死亡,不能愚憃作此财宝游戏。凡有欲者,可随意持取。”彼开放家扉云:“此家产全部奉献,请随意持取。”如此,彼置黄金之家于后而不顾,在亲友悲泣包围之中,携同其妹出波罗奈而去。彼出行之门,名为阿吉提门。彼泛舟渡河,其渡场被呼为阿吉提渡。

彼来至二三由旬之所,发现一心情愉快之场所,于彼处结树叶之庵,与妹共同出家。彼自出家之时以来,住于村、市、王城之多人,亦一同出家,或出家随彼,其群甚众;因此,由诸人所得之物亦莫大,所受之尊敬亦绝大,恰如佛之出现时之状。然,摩诃萨自思:“居于此处,得物莫大,所受尊敬绝大,而随从之众甚多,然予只思一人居住。”彼作是思,于人不知,即其妹亦不晓,只一人离群出行而去,渐行遥远,来至陀眉罗王国2。彼于伽维拉港不远处某公园内定居,修行禅定与神通。彼于其处亦由诸人得物莫大,受诸人尊敬绝大,彼不喜此,弃其处飞行于空中,降落于龙岛3附近之迦罗树岛。尔时,迦罗树岛被称为蛇岛,彼于其岛之迦罗大树近傍结树叶之庵居住。彼于此处居住,无任何人知晓。

然,彼之妹搜寻其兄,渐行到着陀眉罗王国,然,于彼处,早已不见彼之行踪。彼女住居与其兄所住居之同一处所,修习禅定,但未成功。一方,摩诃萨不出往任何之处而满足于其处,于树实熟时,食其实满腹;树叶萌生时,取其叶撒水而食。诸神王帝释之无垢白石座4,为彼此德之火而现炽热之徴候:“何人使自己由此座上降落耶?”彼善思考,发现此一贤者。“此苦行者何为而守戒?彼望帝释之位耶?抑或有其他之所望耶?自己将善见调查,彼男何故自求如是苦之生活,彼只食撒水之迦罗树之叶。若彼男望帝释之位,必将撒水之迦罗树叶与我自己,如若不望则必不与。”彼于是变为一婆罗门之姿,来至摩诃萨之所。

菩萨坐于叶庵之门口,向迦罗树叶撒水,然后放于地面之上,彼思:“俟其冷却再食。”恰于此时,帝释为一乞食之人,出现于其前求食而立。摩诃萨见之,心中窃喜:“终于到来,乞食之人出现,今日将适予之所望,予将施物。”彼准备食物入于钵中,彼为布施而前进。“此为予之施物,以获一切智为缘。”自己一无所存将食物全部入于婆罗门之钵中。婆罗门得食,稍行而消失其姿。摩诃萨向彼施舍完毕,自己无准备之食物,但心中充满安逸与欢乐度过一日。翌日,彼再准备食物,如前之状坐于叶庵之门口,帝释复以婆罗门之姿前来,摩诃萨与前相同施舍,而其日亦复同样而过。第三日亦同样与彼施物,“终于到来,由迦罗树之叶使自己生出幸福。”彼心中扬溢欢喜。然三日间未尝摄食,彼不顾身体之衰弱,于昼食时,由叶庵出,就施食之事思量而坐于庵之门口之处。帝释见此,俯首巡思:“此婆罗门三日间未尝摄食,为如是衰弱之状;而彼为施舍而欢喜,彼心亦无有不安。彼究有何所望?何故为此施舍,完全不解。自己先且问得其所望之处,欲知其施物之缘由。”于是,彼待正午过时,为装严华美之姿,恰如青年之太阳神状,光辉四射而前来,立于摩诃萨之前问曰:“汝苦行者!贵君为如此热风所吹,受盐之海水包围,何为而求苦行耶?”

佛为说明此事,唱最初之偈:

    见此可尊阿吉提    有情之主帝释云

     “大婆罗门!尔只一人住此处    缘何在此热中住?”

摩诃萨闻此,知彼为帝释,乃答曰:“予决非希冀成就之法,予只希得一切智。”更为说明此意,唱第二之偈:

    帝释!再生是为苦    体之坏灭苦

    迷妄死亦苦    故吾住此处,婆娑婆5!

帝释闻此非常喜悦而自思惟:“此男实对一切事心怀不满,今住斯森林以求涅槃。自己应对斯人所求,与以任何适助。”于是,与彼恩惠唱第三之偈:

    尔之言实美    适切为善言

    迦叶!吾当适惠与    尔取从心愿

摩诃萨选其惠与唱第四之偈: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妻子与财宝    其他亲缘者

    得之非心满    我不贪此等

    彼勿住此处

帝释非常欢喜,更适惠与,摩诃萨受此,于是彼此应答以如次之偈:

    尔之言实美    适切为善言

    迦叶!吾当适惠与    尔取从心愿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财畑与黄金    牛马与奴隶

    彼等生而老    我不喜此等

    彼勿住此处

尔之言实美……乃至……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痴者吾不喜    不见亦不闻

    不与痴者俱    不与痴者语

    痴者何负尔    汝语,迦叶!尔语其缘由

    迦叶!尔持何缘由    不愿见痴者

一〇

    痴者行不正    暗愚系其心

    邪行以为善    正言彼生瞋

    此者不知戒    不见实相宜

一一

尔之言实美……乃至……

一二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贤者为予喜    贤者吾见闻

    吾与贤者俱    吾与贤者语

一三

    贤者何优尔    汝语,迦叶!汝语其缘由

    迦叶!汝持何缘由    尔望见贤者

一四

    贤者行皆当    英迈系其心

    当行以为善    正言不生瞋

    此者知戒律    与彼俱相宜

一五

尔之言实美……乃至……

一六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君

    此欲贪愿尽    朝阳升之顷

    天食有出现    持戒乞食来

一七

    布施吾无尽    布施终不悔

    布施心欢喜    帝释!此即吾所求

    惠与中惠与

一八

    尔之言实美    适切为善言

    迦叶!吾当适惠与    尔取从心愿

一九

    帝释!一切有情主!    若适惠与吾

    尔勿重近吾    帝释!此为予所求

    惠与中惠与

二〇

    诸男与诸女    数多为圣行

    见吾成希冀    见吾有何怖?

二一

    帝释!天上饰庄严    享受诸爱乐

    见尔行退转    见尔生恐怖

“尊者!予已善知,今后决不至贵君所搅扰。”帝释言斯语,为告别之问候而去。摩诃萨尽寿命在其处修梵住,再生于梵天界中。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帝释是阿那律,贤者阿吉提即是我。”

注 1 与此同类之故事有Jatakamala 7,Agastya,Cariya-Pitaka I,Akatti。

2 陀眉罗(Damia),为多罗维多人之国。

3 龙岛(Nagadipa),即今之锡兰岛。

4 无垢白石座(Pandukambala)直译为如黄色钦婆罗衣(毛衣)之石座。为帝释常坐之座。

5 婆娑婆(Vasava)帝释之别名。

四八一 陀伽利耶青年本生谭

[菩萨=司祭之弟子]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迦利所作之谈话。某一雨期之事,佛之最优二大弟子舍利弗与目犍连,离多人思欲独住,得佛之许可,来至拘迦利王国拘迦利之住居,如是言曰:“法友拘迦利!予等居于贵君之侧,甚感快乐;贵君居于予等之侧,亦感快乐。于此三阅月间,予等思欲于此处生活。”拘迦利:“然,贵君等何以居于予之侧而感快乐?”二人:“若贵君不向任何人泄露‘最优之佛弟子二人住于此处’之事,则予等不受干扰,能得安居之生活,因此,居于贵君之侧,予等感觉快乐。”拘迦利:“然则,贵君等何以知予居贵君等之侧,感觉快乐?”二人:“予等于三阅月间能为贵君说法及为作法语之事,因此贵君居于予等之侧感觉快乐。”拘迦利:“诚然诚然!请自由住居。”于是彼心情愉快为彼等提供住居。彼等浸润于成就法之安乐果中,安定度过雨期之日。而彼等住居于其处之事,无任何一人知者,于是彼等无事度过雨期。“法友拘迦利!予等于贵君侧之生活,已过雨期,思将出发,向佛问候。”语毕告别。彼云:“甚善”,与以认可。二人一同往近村巡回托钵,二位长老食事终了,离村而去。拘迦利于送别之后回返向诸人云:“汝优婆塞等!汝等等同兽类,三阅月间,最优之二位佛弟子住于予之近处之寺,而无一人知晓,此二人今已出发。”诸人云:“尊者何以不告知我等?”于是诸人立即准备酥、油及药,又着物与被物等等,来至长老等之所,问候已毕,谓长老曰:“尊者!请与容赦。予等对最优佛弟子住居之事丝毫不知,今日由拘迦利尊者之言始知始末,请怜我等,受纳此酥及着物、被物等物。”拘迦利自思:“长老等少欲知足,此等着物自己不受,必皆与我。”彼与优婆塞等一同往长老之前。但长老等立于指导比丘之立场,将此等赠物一总自己不受,更何能与拘迦利。于是优婆塞等申告曰:“尊者!贵君等不纳此等物品,请怜我等,再一度请至我方。”长老等承诺后,向佛之住所出发。

拘迦利心生愤慨:“此长老等自己不受,亦不与我。”长老等于佛所暂住时日后,各各与随从自己之五百比丘共为千人,托钵出至拘迦利王国。此处之优婆塞等出迎与长老等一同引导入寺,每日示以非常崇敬,赠与数多之药与着物、被物等物。与长老一同行乞出发之比丘等,将所得之上衣,各处分赠与同来彼处之比丘,但拘迦利则一件上衣亦未获得,而长老亦未有颁分与彼之言。于是彼诽谤长老而骂曰:“舍利弗与目犍连为心术不正之人,先前不受赠物,而今又皆收受,虽然如此,亦不满足,更不顾及他人之事。”长老等见之:“此男因自己等在此,将为不善之举。”于是与从者比丘等一同离去。村之诸人愿请作四五日之滞留,但彼等终于不返。时有一年幼比丘云:“优婆塞等!长老等如何能住此处?贵君等同家比丘拘迦利对长老等之居住不能相容。”诸人闻此,向拘迦利之所进击而来,“尊者!贵君对长老等住于此处不能相容,汝应出行,向彼等谢罪请返,否则汝可往外所他处生活。”诸人向彼逼迫。彼见优婆塞等之激昂深为畏怖,出发往长老之所愿请,然长老等云:“法友!请且去,予等不返。”终于离去。彼如是不能请返,归来至自己寺院。优婆塞等问彼已否请返长老等人,当然彼答:“不能前来。”“云何不能?”彼等于是思惟:“在此恶人住于此处限内,心地善良比丘等决不能住于此处,须将彼之比丘逐出。”于是向拘迦利云:“尊者!贵君请勿住于此处。汝虽居于予等之所,贵君亦将一无所有。”

彼完全由诸人失去尊敬,取钵与上衣赴祇园精舍,往佛前告白:“世尊!舍利弗与目犍连为心术不正之人,为恶望所支配。”佛告拘迦利:“拘迦利!汝莫作是言,汝对舍利弗、目犍连应勿起瞋心。汝应思彼等为心地善良之比丘。”拘迦利云:“世尊!世尊对之深信为最优之弟子,我以此眼得见,彼二人心术不正、隐覆过恶、持戒不坚。”彼如此云,彼不顾佛之三度抑制,彼仍饶饶不休、反覆争辩。彼由座起外出,出而不久,全身生芥子粒状脓疱,眼见增大如橡树熟实大小,疮破脓血流出。彼呻吟苦痛不堪,倒卧于祇园精舍楼门之处。而拘迦利诽谤二位最优佛弟子之大叫声,使梵天皆闻。

尔时都头梵天——昔日为彼之和尚——知彼之如此行为,“此应向长老等谢罪”,前来立于空中云:“拘迦利!汝为此大错之事,对最优之二位佛弟子,应镇静瞋心。”拘迦利:“法友!贵君究系何人?”梵天:“予为都头梵天。”拘迦利:“法友!贵君由世尊确言应得不还果。得不还果者,则由此世界不再还来至此地,因此,贵君概为某处尘山栖居之夜叉。”彼又如斯诽谤梵天,梵天终亦不能使彼满意,于是告曰:“汝为汝自己之言受苦宜矣!”梵天遂归其清净之住居而去。

拘迦利遂即死去,堕入莲华地狱1。娑婆主大梵天知彼堕入其处,将此事告知如来,佛如是告知诸比丘等。比丘等集于法堂,就彼之不善,互相谈论:“诸位法友!拘迦利实际诽谤舍利弗与目犍连,而为由自己口中所出之祸,堕入莲华地狱。”佛出此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拘迦利以言语灭身,为自己之口而尝苦,彼非自今始,前生既已为其口而尝苦。”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王之司祭皮肤黄色、齿拔不存一颗,但彼之妻与其他一婆罗门——体型完全与其夫相同——继续非道之关系。司祭屡次示意,但均无用,于是彼自思:“自己假自己之手不能杀此敌人,应设一良策,使彼灭亡。”彼来王之所告曰:“大王!大王之都为全阎浮提中最优之都城,王乃最优之大王。然如此最优之王,而都城之南门极不合宜亦不吉祥。”王:“阿阇梨!究应如何始为宜耶?”“取除古门,运来吉祥合宜之材木,向守护都城之鬼神等奉献供物致祭,然后观星宿运行之吉日兴建。”王:“若然,汝其善为规划可矣。”尔时菩萨为一名陀伽利耶之青年,彼于此婆罗门处修习学问。

司祭取除古门,准备新材之后,向王告曰:“门材准备终了,明日为星宿运行吉日,切勿逸过此日,奉献供物以为建门致祭。”王:“然则阿阇梨!奉献何物以为祭?”司祭:“有大威力之门,乃为有大威力之鬼神所守护,以一婆罗门——皮肤黄褐色、拔齿无一颗、父母两系血统清净——杀之以其血肉为牺牲,身体奠基于门下,于其上建门,如是则大王之都城安泰。”王:“甚善,阿阇梨!可杀如是之婆罗门以建新门。”司祭喜悦不堪,彼思:“明日当见敌人之脊背向上。”彼兴奋而出。彼归来自己家后,不能噤口,向其妻多言饶舌:“汝不正行之妇人!今后汝将与何人作乐?明日杀汝之情夫以为牺牲。”妻:“何故杀无任何罪过之人?”司祭:“此为王之所言,将以齿茎突出2、肤黄褐色婆罗门之血肉为牺牲,建都城之门。汝之情夫齿茎突出、肤黄褐色,予将杀彼以其为供物。”彼女于是尽速告知于其情人之处:“国王将杀齿茎突出、肤黄褐色之婆罗门以为供物,若以生命为大事,贵君与体型同样之婆罗门等一同于明日祭时之前逃出。”彼如所教,彼于市中传知此事,市中齿茎突出、肤黄褐色之婆罗门等,均皆逃亡。

司祭对敌之逃亡之事一无所知,翌朝,彼急至王前告曰:“大王!如是如是之场所,住一齿茎突出、肤色黄褐之婆罗门,请即召捕彼男。”王遣家臣等前往,然彼等未发现彼男而归,向王报称:“彼男逃亡不见。”王命搜索他处,侍臣等到处搜索,皆未发现。于是王更命尽速搜查,侍从人等答曰:“大王!除司祭阁下之外,无如此之男人。”王:“然则将杀司祭耶?”家臣:“大王!诚如王言,如因司祭阁下之故,今日门不能建,都城遂不能守护;更如阿阇梨所言:‘今日逸过,尔后如不经几百千年,则将不能捕捉此吉星宿运行之日。’因此,多年之间,无有都门,是以将为敌国以可乘之机。杀某一人,而以他之经验深之婆罗门奉献牺牲,终可得以建门。”王:“然而与彼阿阇梨匹敌之婆罗门司祭,得究有居于他处者耶?”家臣:“有之,大王!是为彼之内弟子陀伽利耶青年,请以彼青年任司祭,使建吉祥之门。”

王以使呼彼出,崇彼任为司祭,命如今所述之状为之。彼从多人往都城之门所而去,依王之权威,逮捕前之司祭随行。摩诃萨于应建门之处掘穴,于其周围张幕围绕,彼与先之阿阇梨共入幕内。阿阇梨见穴,已知其难逃之命运:“予之目的今已善达之,予愚而不能噤口,速向恶女饶舌,予今自掘墓穴。”如是彼向摩诃萨云,唱最初之偈:

    实为予之愚    吾语不应语

    如蛙在森林    呜叫如呼蛇

    陀伽利耶!吾将堕此穴    实为饶舌过

于是陀伽利耶对此男唱偈曰:

    过于饶舌者    破灭斯悲叹

    实尔应自耻    阿阇梨!尔身葬此穴

彼如斯云,尚附加言曰:“阿阇梨!因不慎言而堕入苦者,非只贵君,更有其他几人亦为堕入苦者。”于是彼引入过去之史话,使其观之。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有游女名佳里,其兄名顿第罗。佳里日储千金,但其兄顿第罗则玩弄女人,酗酒赌博。彼女时与其金,彼则于得金则随手用尽,彼女欲止而不与,但归无用。某日彼于赌负之后,着物完全被人剥取,彼仅着围腰之物,来至彼女之家。然彼女告使女等云:“纵然顿第罗前来,亦不能与以何物,将捉其头颈掷出门外。”彼女等被如是嘱告,依言而行,彼则无计可施,伫立于门之入口处啜泣。

时有一豪商之子,常时向佳里投注千金,是日偶然前来,于彼处见彼问曰:“顿第罗!为何而泣?”顿第罗:“施主!予因赌负,来至妹家,然为使者捉予头颈掷出门外。”富商之子:“汝请待立于此处,予向汝妹言说。”彼入内谓曰:“汝兄着破围腰立于门外,汝何以不与着物?”妹:“予决不与,若彼与贵君有缘,请贵君自身为之。”

然此游女家之惯例,千金之中五百金为游女自身之金,余之五百金则为衣类、香料、华鬘之代金。凡来此处之男,任何一人,均须货换着衣,夜明之后,翌日归时,将货衣脱下,着自己来时之着衣而去。因此,豪商之子亦向彼女货换着物,而将自己着来之着物,交与顿第罗。彼大喜急速飞奔酒屋而去。

佳里嘱咐使者等:“明日此男归去之际,剥取其所著之物。”翌日,彼将出发,使者由四面将彼包围,恰如掠夺之状,剥取其贷换之着物。“青年人!可以行矣”,将彼裸体放出。彼被裸身而去,众人见之皆笑。彼蒙此耻辱自思:“今之如此,原为自己不能噤口而来。”于是心中悲泣。菩萨为说明此事,唱第三之偈:

    缘何吾问顿第罗    佳里待其兄如何

    而吾全裸剥衣类    有此义然实数多

其他更有一史话。于波罗奈之某牧场,为饲羊者之怠忽,有二牡羊格斗。尔时,有一只库林佳鸟见之自思:“今此二羊头将撞破而死,予将使之停止。”“二位不可格斗。”彼如斯鸣叫,欲使停止,但彼等一言不发。彼于是落止于牡羊之脊背与头上相劝,然而无论如何亦不能停止,于是彼云:“先行杀予,再为格斗恶习。”彼鸟切入二羊之头与头之间,而彼则恰如为杵捣碎之状。此亦因自己喜好多口,以致身灭。菩萨为说明此事,唱第四之偈:

    二头牡羊相斗间    库林佳鸟欲使和

    切入其场被击碎    有此义然实数多

今尚有一史话。住于波罗奈之人等,见一饲牛之重要多罗树,一男攀登于树上取实,当其摘落几多果实时,有一黑蛇由蚁穴中出,开始蠕动爬树。树下人等见之,以棒击打,不能使之落下,彼等向树上之男告曰:“有蛇向多罗树攀上。”树上之男大声吼叫,下面人等扩展一件上衣,握其四角,向树上之男叫曰:“汝可跳落于上衣之上。”于是彼男由树上飞降,落于四人中间上衣之上。但机会不巧,突起大风,不能紧握,诸人互相冲撞,头被击中而皆殒命。菩萨为说明此事唱第五之偈:

    手握坚衣四人男    为护一人之危难

    击倒头碎无人免    有此义然实数多

更有一史话。住波罗奈之盗羊人等,某晚盗来一只牝羊,彼等思于森林中食之。为使羊不出声,而紧缚其口,置于竹薮之中。翌日为食羊而来,但忘携杀羊刀具,彼等云:“杀羊烤肉,以解馋欲,速将刀来。”但遍寻不见一人持有杀羊刀具。“无有刀具,杀之而不能取肉。”“如此放彼,此物运佳。”于是使羊逃跑。偶然一作笼之人思欲截竹,彼将作笼用之小刀置于竹之叶间而归。羊被解放,欢喜不堪,于竹薮中飞奔跳跃之间,其后足机会不良,蹴落小刀;盗人闻小刀之落音,回顾得见,于是欢喜雀跃,立即杀羊烤肉,以饱口福。如此,此牝羊自己所为之事,遂招杀身之祸。菩萨为说明此事唱第六之偈:

    牝羊被缚入竹籔    雀跃踊跳现屠刀

    是故喉管被切断    有此义然实数多

如斯言之后:“自己之口,善为慎言,语得中庸者,能由死之苦中得脱。”今再为紧那罗之故事。

住波罗奈一猎师之子,以某种方法捕得二只夫妇之紧那罗。彼将其携归,献与国王。王初见此未尝得见之紧那罗问曰:“猎师!紧那罗为何种之物?”猎师:“大王!此以甘美之声歌唱,能诵快乐之诵,任何人间不能有此种之歌诵。”王闻之,与猎师诸多之财宝后,对紧那罗曰:“汝歌,汝诵。”王下命令。然紧那罗自思:“若予等歌,完全不能传歌之色,则歌失败,则受众人如雨之嘲骂,予等之命,亦将被取;而又诸多饶舌,以为妄语。”如此思量,彼等深恐妄语,故不顾王之屡次催逼,一言不语,而况歌诵,亦不为之。王终大怒命曰:“杀此等物,烧肉将来。”于是唱第七之偈:

    此物非天为兽类3    亦非乾闼婆之子

    猎夫设法捕其来    烧来供我朝夕餐

紧那梨(女)自思:“王今发怒,必杀予等,今可与语。”于是立即唱偈:

    百千之歌歌不美    佳美之歌几分值

    歌不美者歌有秽    默然栖林非吾愚

王闻紧那梨之言,心甚满足,即唱偈曰:

    此女语吾可解放    使去雪山彼之山

    此男交与膳食所    早朝烧来为朝餐

紧那罗(男)闻王之言自思:“自己不言,王必杀我,今可置语。”于是唱次之偈:

一〇

    家畜依云雨    人间依家畜

    大王吾依尔    而吾妻所依

    二者知一死    解放何得归

如斯语后,更云:“大王!予等难从王之所言,非予等沉默不语,因知所言之不正,故仅不语。”彼等为说明此事,唱次之二偈:

一一

    避谤实不易    人王!多人为数多

    实或博赏赞    亦或受诽谤

一二

    常人不一心    各各持己心

    此为有情事    如何成一心

王闻此语,非常欢喜:“此为真实语者,贤明之紧那罗。”于是唱最后之偈:

一三

    持妻紧那罗    有时保沉默

    怖战今能语    释放自由乐

    实则彼所言    多人赍真义

王载紧那罗于黄金所造之笼,呼猎师至命曰:“汝将此紧那罗送往捕彼之场所,与以放之。”于是使彼等逃脱。

菩萨更语曰:“阿阇梨!试观此二只紧那罗如此慎言,只于适当之时,为发善言,终被释放。但贵君为恶言,终应受此大苦。”彼说明此譬喻后,向彼安慰云:“阿阇梨!汝勿忧虑,予助汝命。”司祭:“然君能助予耶?”弟子:“星宿运行,尚未适当。”于是使彼待过其日。菩萨于午夜中,持一死之牡羊来:“婆罗门阁下!汝可往他处生活。”而于他人不知之中,秘密遣彼逃生,牺牲奉献羊肉毕,遂建其门。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前生拘迦利即曾为如斯之言而灭其身。”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齿茎突出、肤黄褐色之男是拘迦利,贤明之陀伽利耶即是我。”

注 1 莲华地狱(Paduma-niraya),八寒地狱之七。

2 齿茎突出(Kalara),原为齿茎突出之意,然若读为(Kadara),则为黄褐色之意。而此处则与齿拔无一存在为同一意义。

3 若为天(Deva)或为干闼婆(Gandhabba),则能歌善诵;如为非天,则只不过兽类而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