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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一

宗喀巴大師造

法尊法師譯

第四、施何等物分二:一、略示應捨不應捨物;二、廣釋。今初

謂由施此物,能令現前離惡趣因,引生樂受究竟利益,能令斷惡,或立善處。又於現前雖無安樂,然於究竟能生義利,是則菩薩當施於他。若由施此,現生逼惱後亦無義,或雖現樂於後有害,不應施他。

第二分二:一、廣釋內物可捨不捨;二、廣釋外物可捨不捨。今初

若知不捨內物道理,與此相違,知是應捨,故當先說不捨道理。此中分三:初就時門不應捨者,菩薩身等雖已至心先施有情,然乃至未廣大悲意樂,不厭乞求肉等難行,縱有求者亦不應捨。《集學論》云:「由何能令精進厭患?謂由少力而持重物,或由長夜而發精進,或由勝解尚未成熟而行難行。」如施肉等,此雖將身已施有情,然於非時,唯應遮止不令現行。若不爾者,能使菩薩厭諸有情,由此失壞菩提心種,故即失壞極大果聚。是故聖《虛空庫經》云:「非時欲行,是名魔業。」《入行論》云:「悲心未清淨,不應捨其身,若能成現後,大利因應捨。」就所為門不應捨者,若為小事不應捨身,即前論云:「能行正法身,為小不應損,如是能速滿,諸有情意樂。」若就自分已離慳等布施障礙,而就他分,若不捨身,能辦眾多有情利義大事之時,有求肢等亦不應施。若為令作殺生等事,俱害自他諸惡行故來乞求者,則自不應暫施於他。就求者門不應捨者,若魔眾天,或由彼天所使有情,懷惱亂心來求肢等,不應捨與,勿令於彼有損害故。若諸瘋狂心亂有情來乞求者,亦不應與,此等非是實心來求,唯於眾多浮妄言故。非但不施此等無罪,施則成犯。除此等時來求身者,則應施與。此復有二,謂割身支等畢竟施與,及為辦他如法事故,為作僕等暫施自在。

第二、廣釋外物可捨不捨理分二:一、不捨外物道理;二、惠施外物道理。今初

初中有五:一、就時門不應捨者。如於出家及諸近住,施午後食。

二、就施境門不應捨者。於持戒者施殘飲食,或與便穢、涕唾、變吐、膿血所雜、所染飲食,於諸不食葱蒜肉者,不飲酒者,縱欲飲食,然具律儀不當授彼,施與蒜等及所雜染。雖復先以正言曉喻,令其於施生歡喜心,然於怨家、藥义、羅义兇暴所覆,不知報恩,諸忘恩惠來乞求者,與子僕等,病人來求非宜飲食,或雖相宜,然不知量而與飲食,若已飽滿性極饞嗜,來求妙食惠施妙食。若諸外道為求過端,及非求知經典之義,以財貨想而來乞求,捨彼經典。《菩薩地》中略說如是,廣如《菩薩地攝决擇分》中應當了知。如云:「若是已寫完善經典,有嬰兒慧眾生來乞,若施與之當知有罪。若為施彼轉向餘求,亦是有罪。若我令他持諸深法及觀彼能如實信解,唯以是思而惠施者,是為無罪。若令諸具正信有情,書寫相似正法典籍或外道論,或先已寫現在手中而施信者,或從他乞而施與者,是名有罪。手中現有已寫似典,菩薩應令改拭彼典書佛聖教,自亦應知彼無堅實,亦應為他說其非善。若諸紙葉猶未書寫,有來乞者,爾時菩薩應問彼言:汝今以此欲何所為?若云轉賣以充食用,菩薩若是將此紙葉預書正法,則不應施。若有財者,應施價值。若無價值,二俱不施,亦無有罪。若非預為寫正法者,應即施與,令彼隨意受用安樂。如是若乞欲書最極下劣典籍,不施無罪。如欲書寫極惡典籍,如是欲修中典亦爾,若欲書寫最勝經典,不施求者,當知有罪。」

三、就自身門不應捨者。若自了知,於經卷等其義未辯,又於經卷亦無慳垢而將經卷惠施求者。此不應施之理者,謂行如是法施,為成三種隨一所須。若不施者,尚有後二殊勝所須,施則無故。初一所須已辨訖故,謂我自心都無慳垢,故慳煩惱不須更除。若不施者,見增眾多妙智資糧,施則無之。若不施者,便能修集妙智資糧,利益安樂一切有情,即為愛念此一有情及餘一切,若施唯是愛此一故。《菩薩地》中所須輕重如是宣說。《入行論》亦云:「為小勿捨大。」故不施此非僅無罪。不施方法者,不應直言此不施汝,要當施設方便善巧,曉喻遣發。方便善巧者,謂諸菩薩先於所有一切資具,以淨意樂廻向十方諸佛菩薩。譬如苾芻於法衣等為作淨故,捨與親教、軌範師等而守持之。由如是捨,雖復貯蓄眾多資具,亦名安住聖種菩薩,增無量福。此於如是一切資具,如佛菩薩所寄護持。見乞者來,若施與彼此諸資具,稱正理者,應作是念:諸佛菩薩無有少物不施有情,思已而施。若不稱理,即當念先作淨施法,由已捨故,告言:賢首,此是他物,不許施汝。輭言曉喻,或以紙價二倍、三倍施與遣發,令他了知菩薩於此非貪愛故不施於我,定於此經不自在故,不能施我。如是行者,是巧慧施。

四、就施物門不應捨者。若自父母、有虫飲食、妻子、奴等未正曉喻,雖正曉喻若不信解。若自妻子、形容輭弱族姓之人,雖說此等不施為奴,然亦即是物之重者,故墮物數。《菩薩地攝决擇分》說,若是三衣及餘長物佛所聽許,無慳意樂,於修善品極所須者,雖不施與亦無有罪。如云:「出家菩薩除三衣外,所餘長物佛所聽許,身所受用順安樂住,若故思擇施來求者,當知無罪。若顧善品非墮欲貪,雖不施與亦唯無罪。」《菩薩別解脫經》云:「舍利子,若諸菩薩重來求者,捨與三衣,此非修習少欲。」故出家菩薩施自三衣,即是有犯。

五、就所為門不應捨者。若有來乞毒、火、刀、酒,或為自害,或為害他,即便施與;若有來乞戲樂等具,能令增長墮惡趣因,是應呵止,反施彼物;若有來求或來學習罩、羅、罝、弶,為害有情,教施彼等。由此顯示,凡害眾生身命資財,皆不應學彼等教授。若為殺害或陸或水所住眾生,來乞水、陸即施此等;若為損害此國人民,或為害他,來求王位而行惠施;若有怨家來求仇隙,施彼讎敵。

第二、應施外物之道理者。若即此身非是大師所遮之時,於彼補特伽羅捨所施物,非不稱理,於彼相宜,即應施與。又若自身與前相違,於諸經卷有慳悋心,雖未已辯經典之義,應施來求樂勝智者。此復若有二書,即應施與;若無二者,應與書價;價亦無者,應作是念:我行此施,縱於現法而成癡瘂,不忍慳貪,如是思已定當惠施。若所施物除前所說,又自作王時,終不抑奪餘妻子等,令離其主而轉惠施,唯持村等可施求者,如是不為墮惡趣因。諸戲樂具及罩、羅等,不損於他眾生所居水、陸之處,不傷眾生,無蟲飲食,應施求者。若有來求毒、火、刀、酒,為自饒益或饒益他,即當施與。若如是行財施之時,來二求者,一貧一富,應如何施?先作是念:設二求者來至我所,若堪於二充足滿願,即當俱施滿願充足;若不堪者,則當圓滿貧者所願。由其先作如是念故,若不能滿二所欲時,即當滿足貧者所願。應以輭語曉喻富者,告曰:賢首,我此資具於此貧者先已捨訖,切莫思為特不施汝。受菩薩律初發業者,如是學施極為緊要,故特錄出,凡無別義者,皆如《菩薩地》意趣而釋。

第二、不能捨時當如何行者。若有求者正來求時,為慳覆者,應作是思:此可施物定當離我,此亦棄我,我亦捨此,故應捨此令意喜悅,攝取堅實以為命終;若捨此者,則臨終時不貪財物,無所憂悔發生喜樂。如是思已仍不能捨。如《勇利經》說:「應以三事曉喻求者,謂我現今施力微弱善根未熟,於大乘中是初發業。隨不捨心自在而轉,住於取見我我所執,唯願善士忍許,不生憂惱。如何能滿汝及一切有情意樂,我當如是漸次而為。」此是斷餘不信過失,非無慳過。《集學論》說菩薩慳悋是應呵責,然如是行似能遮免「由慳不施財法他勝」。《攝波羅蜜多論》亦云:「若有求者現在前,力極微故不能施,必令求者不退弱,應以輭語慰其意。以後若再來前乞,必定不應令失悔,當除慳悋諸過失,為斷愛故應勤修。」

第三、習近對治布施障。障者,如《攝决擇分》略說四種,謂未串習、匱乏、耽著、未見大果。其中初者,謂雖現有可施財物,然於求者不樂惠施。能治此者,應速了知:「如此過患是我於施先未串習,今若不施,則於後世亦不樂施。」強思擇已而行惠施,不隨未習過失而轉。第二者,由其財物極尠闕故,不生捨心。能治此者,應作是念:我於生死流轉之時,或由宿業或繫屬他,於他人所未能饒益,令我具受眾多難忍飢渴等苦,設由利他,於現法中發生眾苦乃至殞歿,此施於我猶為善哉,非空發遣諸來求者,縱無彼財尚有菜葉可以活命。如是思已,忍匱乏苦而行惠施。第三者,貪可施物極為悅意最上勝妙,於來求者不能生起捨與之心。能治此者,應速了達耽著過失,我今於苦倒執樂想,由此能生當來眾苦。如是知已斷除耽著,即將此物而行惠施。第四者,未見行施能生正等菩提勝利,觀見廣大資財勝利而發施心。能治此者,當速見其過,總應觀察一切諸行,皆念念滅,特觀資財速滅速離,一切所施皆當迴向廣大菩提。若唯顧視財等異熟,則唯能得廣大財位,不得解脫。如諸商賈為與價故,一切資財悉無悋惜捨與於他,此唯得利,非能得福。《四百頌》曰:「云於此行施,能生大果利,為報而行施,如商利應呵。」

第二、唯意樂布施者。內居閑靜由淨意樂淳厚淨信,分別化現種種廣大無量財寶,勝解惠施一切有情,以少功用生無量福,亦名菩薩巧慧布施。是《菩薩地》說。《妙手問經》雖說此是無資財者所應修學,非有財者不應修習。無資財時巧慧布施,是為乃至未證增上清淨意樂初極喜地,若證此地,則諸資財定無匱乏。如《菩薩地》云:「如是菩薩現無財寶,巧慧方便而行布施,此說乃至未證增上清淨意樂,若諸菩薩已證增上清淨意樂,如已獲得超諸惡趣,如是生生必當獲得無盡財寶。」

第四、此等略義者。

正受菩薩律儀已,學習大地布施道理,發願修學,如前所說布施之理,當先了知現在進修開遮之處而勤學習,特於慳吝身財善根而修對治,勵力增廣能捨之心。能如是修,應自慶喜,心若未能如是薰修,應生憂惱。若如是者,則如《妙手請問經》說,於當來世,少用功力能滿布施波羅蜜多。若此一切皆悉捨置,即於現法亦當恆為重過所染,於當來世心不趣入,極難趣入諸菩薩行。又如《攝波羅蜜多論》云:「布施根本菩提心,勿棄如此能施欲,世間具此能施欲,佛說此為施中尊。」此說應當憶念修習菩提心為諸行所依,願證菩提即是一切能捨根本,是為一切能捨之尊,故於此心應勵力學,此即總攝《妙手問經》勝扼要義。

持戒波罗蜜多

第二、尸羅波羅蜜多分五:一、尸羅自性;二、趣入修習尸羅方便;三、尸羅差別;四、修尸羅時應如何行;五、此等攝義。今初

從損害他及其根本,令意厭捨,此能斷心即是尸羅。由修此心增進圓滿,即是尸羅波羅蜜多。非由安立諸外有情悉離損惱,為滿尸羅波羅蜜多。若不爾者,現諸有情未離損惱,過去諸佛尸羅波羅蜜多應未圓滿,亦不能導此諸有情往離損害諸方所故。是故其外一切有情與諸損害隨離不離,自相續上有離損他能斷之心,修此即是受行尸羅。《入行論》云:「魚等有何處,驅彼令不殺,由得能斷心,說為尸羅度。」戒雖有三,此約律儀尸羅增上,說為斷心,此復若具等起增上,斷十不善是十能斷。若就自性增上,斷七不善是七能斷,身、語業性。《入中論疏》云:「此由不忍諸煩惱故,不生惡故,又由心中息憂悔火清涼性故,是安樂因,為諸善士所習近故,名為尸羅。此以七種能斷為相,無貪、無瞋、正見三法為其等起,故具等起尸羅增上說十業道。」

第二、趣入修習尸羅方便者。

如是發心受學諸行,此即誓辦一切有情,令具正覺尸羅妙莊,應修其義。此復自須先生清淨戒力,以自未能清淨尸羅及有虧損當墮惡趣,况云利他,即自利義莫能辦故。故勤利他,當愛尸羅不應緩慢,必須力勵守護防範。《攝波羅蜜多論》云:「若具正覺戒莊嚴,勤修一切眾生利,先當善淨自尸羅,發起清淨尸羅力。」又云:「毀戒無能辦自力,豈有勢力而利他?故勸善修利他者,於此緩慢非應理。」

如是能令尸羅清淨,依賴於諸進止之處如制行持。又此隨逐猛利堅固欲守護心,故當久修未護過失、善護勝利,而令發起欲護之心。初者如前論云:「當見猛利大怖畏,可斷雖小亦應斷。」謂由過患深生怖畏,雖於小罪勵力斷除。尸羅障品其粗顯者,謂十不善所有過患,如前已說,當思惟之。其勝利者,前亦略說。吉祥勇猛所說者,即前論云:「可愛天物及人財,妙樂妙味天盛事,由戒因生有何奇,當觀佛法皆此生。」又由依此能令相續展轉勝進,與諸菩薩大悲性者共同學處,永斷一切惡行種子,得淨妙智。餘莊嚴具太老、太少,若著戴者,成譏笑處,非為端嚴;尸羅莊飾,老、幼、中年任誰具足,皆生歡喜,故為第一莊嚴之具。諸餘香者,能薰順風,非薰逆風,是有方限;戒名稱香,薰一切方。能除炎熱檀等塗香有違出家,能除煩惱炎熱塗香,於出家者隨順無違。雖同具足出家之相,具戒財者,勝出餘人。即前論云:「尸羅能得殊勝道,與諸悲性平等修,清淨勝智以為性,離過第一莊嚴具。徧薰三界悅意香,塗香不違出家眾,行相雖同若具戒,此於人中最超勝。」又雖未說虛讚邪語,未以勤勇功力積集,所須資財任運而得。不以暴業而令怖畏,然諸眾生悉皆禮敬。非為親屬,先未利彼,初本無識,然諸眾生自然慈愛,足跡之塵亦為天人恭敬頂戴,得者持去供為福田。此諸勝利悉由戒生,即前論云:「未曾出言未力集,能攝所須諸資具,無怖世人悉敬禮,無功未集得自在。非可說為諸親族,未作利益及除害,先無相識諸眾生,皆禮持戒勝士夫。足履吉祥諸塵土,頂戴接受諸天人,稽首禮拜得持供,故具尸羅為勝種。」如是智者善為思惟功德過失,應善守護。即如此論云:「菩薩應護諸尸羅,莫耽自樂而破壞。」又云:「得自在故恆受樂,智讚護戒玅莊嚴,圓滿具足諸學處,極圓無慢依尸羅。」又護尸羅非唯為自怖畏惡趣,及唯希望人天盛事,當為安立一切有情於妙尸羅。即前論云:「若欲安立無邊世,一切有情於淨戒,為利世故修尸羅,說為尸羅到彼岸。非畏惡趣希王位,及願善趣諸圓滿,唯願善護淨尸羅,為利世間而護戒。」

第三、戒差別分三:一、律儀戒;二、攝善法戒;三、饒益有情戒。今初

《菩薩地》說,即是七眾別解脫戒,故若具足別解脫律儀而住菩薩律儀者,或在家品或出家品,所有真實別解脫律儀,及諸共同能斷律儀,是律儀戒。若非堪為別解脫律儀之身而具菩薩律儀者,謂共別解脫斷除性罪及諸遮罪,隨其所應能斷律儀,是律儀戒。

攝善法者,謂緣自相續六度等善,未生令生,已生不失,令倍增長。

饒益有情者,謂緣十一種利有情事,如其所應引發彼等現法後法無罪利義。此等廣如《戒品釋》中我已决擇,定應於彼數數參閱。

故別解脫所制諸戒,是諸出家菩薩律儀學處一分,非離菩薩學處別有。三聚戒中律儀戒者,謂於真實別解脫戒或此共戒而正進止,此於菩薩亦為初要,故當學彼。《攝决擇菩薩地》云:「此三種戒,由律儀戒之所攝持,令其和合,若能於此精進守護,亦能精進守護餘二;若有於此不能守護,亦於餘二不能守護。是故若有毀律儀戒,名毀菩薩一切律儀。」是故若執別解脫律是聲聞律,棄捨此律開遮等制,說另學餘菩薩學處,是未了知菩薩戒學所有扼要,以曾多次說律儀戒是後二戒所依根本及依處故。律儀戒中最主要者,謂斷性罪。攝諸性罪過患重者,大、小乘中皆說斷除十種不善。故於彼等善護三業,雖等起心莫令現起。《攝波羅蜜多論》云:「不應失此十業道,是生善趣解脫路,住此思惟利眾生,意樂殊勝定有果。應當善護身語意,總之,佛說為尸羅,此為攝盡尸羅本,故於此等應善修。」月稱論師於尸羅波羅蜜時,亦說是斷十種不善。《十地》等經多如是說。故先於此如前所說修靜息心,則諸餘戒亦易成辦。

第四、如何修此等者。

謂應具足六種殊勝,及具六種波羅蜜多而正修習。具六波羅蜜多修時,自住尸羅,亦能將他安住尸羅,是尸羅施。餘如前說。

第五、此等攝義者。

諸行所依謂菩提心不應失壞、漸令增長者,是為趣入戒等諸行所有根本,亦是第一遮止損害一切有情。大地以上所持尸羅為所願境,於初發業諸進止處,當從現在至心修學。特當了知十不善等性遮諸罪,日日多起防護之心。又於自受律儀諸根本罪,尤應勵力數起防護。若如是行於當來世,由其造作等流果力,能以少勞少苦圓滿諸菩薩學處。若今棄捨彼等,則恆常為極重墮罪之所染污,且於多生將不堪菩薩學處。故當從今精勤而行。

忍辱波罗蜜多

忍波羅蜜多分五:一、忍之自性;二、趣入修忍之方便;三、忍之差別;四、修忍時如何行;五、此等攝義。今初

耐他怨害,安受自身所生眾苦,及善安住法思勝解。此等違品亦有三種,初謂瞋恚,次謂瞋恚及怯弱心,三謂不解無其樂欲。圓滿忍辱波羅蜜多者,唯由自心滅除忿等修習圓滿,非為觀待一切有情悉離暴惡,非能辦故,調伏自心即能成辦所為事故。《入行論》云:「惡有情如空,非能盡降伏,唯摧此忿心,如破一切敵。以皮覆此地,豈有爾許皮,唯以鞋底皮,如覆一切地。如是諸外物,我不能盡遮,應遮我自心,何須遮諸餘。」

第二、趣入修忍之方便者。

雖有多門,且當宣說修忍勝利、不忍過患。其中勝利,如《菩薩地》云:「謂諸菩薩,先於其忍見諸勝利,謂能堪忍補特伽羅,於當來世無多怨敵,無多乖離,有多喜樂,臨終無悔,於身壞後當生善趣天世界中。見勝利已,自能堪忍,勸他行忍,讚忍功德,見能行忍補特伽羅慰意慶喜。」《攝波羅蜜多論》云:「若有棄捨利他意,佛說忍為勝方便,世間圓滿諸善事,由忍救護忿過失。是具力者妙莊嚴,是難行者最勝力,能息害心野火雨,現後眾害由忍除。諸勝丈夫堪忍鎧,惡人粗語箭難透,反成讚歎微妙華,名稱花鬘極悅意。」又云:「忍為巧處成色身,功德端嚴相好飾。」謂有情邪行不退利他,從能摧壞眾多善根、忿恚怨敵而為救護,下劣為害亦能堪忍,是極悅意莊嚴之具。諸難行者,破煩惱逼惱最勝之力,能滅害心大火之水,諸暴惡人以邪行箭不能透鎧,微玅色身具金色相,奪諸眾生眼觀意思,是能造此黠慧巧師,以如此等眾多勝利而為讚歎。《入行論》云:「若勵摧忿勃,此現後安樂。」若能恆常修習堪忍不失歡喜,故於現法一切時中常得安樂,於當來世破諸惡趣生妙善趣,畢竟能與决定勝樂,故於現後悉皆安樂。此等勝利皆由忍生,於此因果關係乃至未得堅固猛利定解之時,當勤修學。

瞋恚過患中,不現見之過患者。《入行論》云:「千劫所施集,供養善逝等,此一切善行,一恚能摧壞。」此是如其聖勇所說,錄於《入行論》。《曼殊室利遊戲經》說,摧壞百劫所積眾善。《入中論》亦說:「由起剎那忿恚意樂,能摧百劫修習施戒波羅蜜多所集諸善。」須瞋何境者,或說菩薩,或說總境,前者與《入中論》所說符合。如云:「由瞋諸佛子,百劫施戒善,剎那能摧壞。」生恚之身者,《入中論釋》說:「菩薩生瞋且壞善根,况非菩薩而瞋菩薩。」境為菩薩,隨知不知,見可瞋相,隨實不實,悉如前說能壞善根。總其能壞善根,非是定須瞋恚菩薩。《集學論》云:「聖說一切有教中亦云:諸苾芻,見此苾芻以一切支禮髮、爪塔,發淨心否?如是,大德。諸苾芻,隨此覆地下過八萬四千踰繕那乃至金輪,盡其中間所有沙數,則此苾芻應受千倍爾許轉輪王位。」乃至「具壽鄔波離來世尊所,恭敬合掌安住一面,白世尊言:『世尊說此苾芻善根如是廣大,世尊,如此善根何能微薄銷滅永盡?』『鄔波離,若於同梵行所而為瘡患,為瘡患已,我則不見有如是福。鄔波離,此大善根由彼微薄銷滅永盡。鄔波離,故於枯樹且不應起損害之心,况於有識之身。』」

壞善根義,有諸智者作如是說:摧壞先善速疾感果之功能,令果久遠,先當出生瞋等之果,非後遇緣不自生果,以世間道皆不能斷所斷之種,定不能斷煩惱種故。然此理不定。如諸異生,以四對治力淨治不善所獲清淨,雖非斷種,然後遇緣其異熟果定不生故。又已感異熟善不善業,雖非斷種,然後遇緣亦定不生異熟果故。又加行道得頂、忍時,未斷邪見及惡趣因不善種子,然遇緣時,亦定不起邪見及惡趣故。又如前引「諸業於生死隨重」,隨先熟一善不善業,暫遮餘業成熟之位,僅以此義不能立為壞善不善,亦未說故。又異熟暫遠,不能立為壞善根義。若不爾者,應說一切有力不善業,皆壞善根故。故於此中清辯論師如前所說:以四種力淨治不善,及由邪見損害之心摧壞善根,俱如敗種,雖遇助緣而不發芽,後雖遇緣亦不能生果。

又如前說,雖以四力淨所造罪而得清淨,而與發生上道遲緩無相違義。故有一類雖壞布施、護戒之果圓滿身、財,然不能壞修習能捨及能斷心作用等流,後仍易起施、戒善根。又有一類雖壞施、戒作用等流同類相續,然未能壞發生圓滿身資財等。又有一類如前所說,若不瞋恚受記菩薩,一劫所能圓滿道證,由起瞋心自相續中,已有之道雖不棄捨,然一劫中進道遲緩。總之,如淨不善,非須盡淨一切作用,故壞善根亦非壞盡一切作用,此極重要。唯應依止佛陀聖教,及依教之正理而善思擇,故當善閱經教而善思擇。

如是能引極非可愛粗猛異熟,及能滅除餘業所引最極可愛無量異熟,是為非現見之過患。

現法過患者,意不調柔,心不靜寂。又諸喜樂,先有失壞,後不可得,睡不安眠,心失堅固平等而住。若瞋恚重,雖先恩養,忘恩反殺,諸親眷屬厭患棄捨,雖以施攝亦不安住等。《入行論》云:「若持瞋箭心,意不受寂靜,喜樂不可得,無眠不堅住。有以財供事,恩給而依止,彼反於瞋恚,恩主行弒害。由瞋親友厭,施攝亦不依,總之有瞋恚,全無安樂住。」《本生論》亦云:「忿火能壞妙容色,雖飾莊嚴亦無美,縱臥安樂諸臥具,忿箭刺心而受苦。忘失成辦自利益,由忿燒惱趣惡途,失壞名稱及義利,猶如黑月失吉祥。雖諸親友極愛樂,忿墮非理險惡處,心於利害失觀慧,多作乖違心愚迷。由忿串習諸惡業,百年受苦於惡趣,如極損他來復讎,怨敵何有過於此?此忿為內怨,我如是知已,士夫誰能忍,令此張勢力?」此等過患皆從忿起,乃至未得决定了解,應當修習。如《入行論》云:「無如瞋之惡,無如忍難行,故應種種理,殷重修堪忍。」由見勝利過患為先,應以多門勤修堪忍。初句之理由,如《入中論釋》云:「如大海水,非以秤量能定其量,其異熟限亦不能定。故能如是引非愛果,及能害善,除不忍外,更無餘惡最為強盛。」若僅生最大非愛異熟而不壞善根,則非如此最大惡故。然能雙具引大異熟及壞善根所有惡行,除瞋而外餘尚眾多,謂誹謗因果所有邪見,及謗正法,並於菩薩尊長等所起大輕懱,生我慢等,如《集學論》應當了知。

第三、忍差別分三:一、耐怨害忍;二、安受苦忍;三、思擇法忍。初耐怨害忍分二:一、破除不忍怨所作害;二、破除不喜怨家富盛,喜其衰敗。初中分二:一、破除不忍障樂作苦;二、破除不忍障利等三、作毀等三。初中分二:一、顯示理不應瞋;二、顯示理應悲愍。初中分三:一、觀察境;二、有境;三、所依瞋非應理。今初

初中有四:一、觀察有無自在不應瞋者,應當觀察,於能怨害應瞋之因相為何。如是觀已,覺彼於自欲作損害,意樂為先,次起方便遮我安樂或於身心作非愛苦,為彼於我能有自在不作損害,強作損害而瞋恚耶?抑無自在由他所使而作損害故瞋恚耶?若如初者,瞋不應理,他於損害無自在故。謂由宿習煩惱種子境界現前,非理作意,因緣和合起損害心,縱不故思,此諸因緣亦能生故。若彼因緣有所缺少,則故思令生亦定不生故。如是由諸因緣起損害欲,由此復起損害加行,由此加行生他苦故。此補特伽羅無少主宰,以他亦隨煩惱自在,如煩惱奴而隨轉故。若他自己全無自在,為餘所使作損害者,極不應瞋。譬如有人為魔所使隨魔自在,於來解救饒益自者,反作損害行捶打等。彼必念云:「此為魔使,自無主宰,故如是行。」不少瞋此,仍勤勵力令離魔惱。如是菩薩見諸怨家作損害時,應如是思:此為煩惱魔使無主,故如是行。不少瞋此補特伽羅,須更發心為欲令其離煩惱故,我應勤修諸菩薩行。如《四百論》云:「雖忿由魔使,醫師不瞋怪,能仁見煩惱,非具惑眾生。」月稱論師亦云:「此非有情過,此是煩惱咎,智者善觀已,不瞋諸有情。」《入行論》中雖說多理,然唯於此易生定解,對治瞋恚最為有力。《菩薩地》說修唯法想,堪忍怨害,與此義同。故於此上,乃至定解,當勤修習。若諸有情能有主宰皆應無苦,以此諸苦非所願故,有自在故。又諸有情若為猛利煩惱激動,尚於最極愛惜自身而作損害,或跳懸岩,或以棘刺及刀劍等而自傷害,或斷食等,况於他人能不損哉?應如是思,滅除瞋恚。《入行論》云:「一切皆他使,他主自無主,知爾不應瞋,一切如化事。」又云:「故見怨或親,為作非理時,謂此因緣生,思已當樂住。若由自喜成,皆不願苦故,則一切有情,皆應無有苦。」又云:「若時隨惑轉,自愛尚自殺,爾時於他身,何能不為損?」

第二、觀是客現及是自性皆不應瞋者。損他之過不出二事,謂是否有情之自性。若是自性,瞋不應理,如不應瞋火燒熱性。若是客現,亦不應瞋,如虛空中有烟等現,不以烟過而瞋虛空。應如是思,滅除瞋恚。《入行論》云:「若於他惱害,是愚夫自性,瞋彼則非理,如瞋燒性火。若過是客來,有情性仁賢,若爾瞋非理,如瞋烟蔽空。」

第三、觀其直間由何作損皆不應瞋者。若瞋直接發生損害能作害者,應如瞋恚補特伽羅瞋刀杖等。若瞋間接令生損害能作害者,如刀杖等為人所使,其人復為瞋恚所使而作損害,應憎其瞋。如云:「杖等親為害,若瞋能使者,此亦為瞋使,定應憎其瞋。」故不瞋杖,亦不應憎能使之人。若瞋能使,理則亦應瞋其瞋恚。不如是執,即是自心趣非理道,故應定解一切道理悉皆平等,令意不瞋補特伽羅,如不瞋杖。此未分別杖與能使有無怨心者,由前所說破自在理應當了知。

第四、觀能發動作害之因不應瞋者。受由怨害所生苦時,若是無因、不平等因則不生苦,要由隨順眾因乃生,此因是宿不善業故。由自業力發動能害,令無自主,故自所招不應憎他。作是念已,應怪自致,於一切種破除瞋恚。如那落迦所有獄卒,是由自己惡業所起,為自作害。如云:「我昔於有情,曾作如是害,故害有情者,我理受此損。」又云:「愚夫不願苦,愛著眾苦因,由自罪自害,豈應憎於他?譬如諸獄卒,及諸劍葉林,由自業所起,為當憎於誰?由我業發動,於我作損害,此作地獄因,豈非我害他?」霞婆瓦云:「若云非我所致,實是顯自全無法氣。」

觀察有境不應瞋者。若於怨害發生瞋恚,是因於苦不能忍者,誠為相違,以不能忍現在微苦,極力引生惡趣無量大苦因故。故應自念我極愚癡而自羞恥,勵防莫瞋。如云:「於現在微苦,我且不能忍,何不破瞋恚,地獄眾苦因?」其怨所生苦,是我宿世惡業之果,由受此故,盡宿惡業。若能堪忍不造新惡,增長多福。他似不顧自法退衰,為淨我罪而行怨害,故於怨害應視其恩。如《本生論》云:「若有不思自法衰,為淨我惡而行損,我若於此不堪忍,忘恩何有過於此?」《入中論》云:「許為盡昔造,諸不善業果,害他忿招苦,如反下其種。」如為醫重病當忍針灸等方便,為滅大苦而忍小苦,最為應理。

觀察所依不應瞋者。一、觀能害因及有過、無過,如云:「他器與我身,二者皆苦因,由器與身出,為應於誰瞋?如人形大瘡,痛苦不耐觸,愛盲我執此,損此而瞋誰?」又云:「有由愚行害,有因愚而瞋,其中誰無過,誰是有過者?」二、觀自所受者,若諸聲聞唯行自利,不忍而瞋且不應理,何况我從初發心時,誓為利樂一切有情,修利他行,攝受一切有情。修利他行攝受一切諸有情者,如是思惟發堪忍心。博朵瓦云:「佛聖教者謂不作惡,略有怨害不修堪忍、即便罵為,此從根本破壞聖教,由此即是自捨律儀,聖教根本由此破壞。雖總聖教非我等有,自失律儀是滅自者。」又云:「如翻鞍牛縛尾而跳鞍反擊腿,若緩鞦落始得安樂。若於怨害而不緩息,為其對敵反漸不安。」

第二、理應悲愍者。謂當至心作是思惟:一切有情無始生死,無未為我作父母等親屬友善,又是無常命速分離,常為三苦之所苦惱,為煩惱魔之所狂魅,滅壞自己現後利義,我當哀愍,何可瞋恚及報怨害?

破除不忍障利等三作毀等三分二:一、破除不忍障譽等三;二、破除不忍作毀等三。初中分三:一、思惟譽等無功德之理;二、思惟有過失之理;三、故於破此應當歡喜。今初

若他讚我稱我稱譽,全無現法延壽無病等,及無後世獲福德等二種利益,故彼失壞若不喜者,則無屋用沙屋傾塌,愚童涕哭,與我今者等無有異,應自呵責而不貪著。如云:「讚稱及承事,非福非長壽,非力非無病,非令身安樂,我若識自利,彼利自者何?」又云:「若沙屋傾塌,兒童極痛哭,如是失讚譽,我心如愚童。」

第二、讚譽等者,於諸非義令心散亂,壞滅厭離,令嫉有德,退失善事,如是思已則於彼等令心厭離。如云:「讚等令我散,彼壞厭離心,嫉姤諸有德,破壞圓滿事。」

第三、如是令我退失譽稱及利敬者,是於惡趣救護於我,斬除貪縛,遮趣苦門,如佛加被。如是思已,應由至心滅瞋生喜。如云:「故若有現前,壞我譽等者,彼豈非於我,救護墮惡趣?我為求解脫,無須利敬縛,若有解我縛,我何反瞋彼?我欲趣眾苦,如佛所加被,閉門而不放,我何反瞋彼?」

第二、破除不忍作毀等三者。心非有體,非他能害,若直害身間損於心,毀等於身亦不能損,既於身、心二俱無損,故應歡喜。如是思已,斷除憂悒,憂悒若滅,瞋不生故。亦如論云:「意非有形故,誰亦不能壞,由耽著於身,故身為苦損。毀訾及粗語,并其惡名稱,於身若無害,心汝何故瞋?」霞惹瓦云:「若於康壠巴、內鄔蘇巴、照巴三人,任說何語,與向土石全無差別,故得安樂。後時諸人耳根薄弱,故無安樂。」若對馨敦說某作是言,答曰:「暗中訶罵國王,汝犯離間,應當懺悔。」有謂慧金剛瑜伽師云:「人說我等為伏後者。」答云:「人不於人作言說事,又於何事?」次云:「速斷離間。」

若作是念,由毀訾等,則餘補特伽羅於我不喜,故不歡喜。若餘不喜我,於我有損,可為實爾。然此於自全無所損,故應斷除不歡喜心。如云:「餘不喜於我,此於現後世,俱不損於我,何故我不樂?」

若作是念,雖他不喜無損於我,然由依此,即能障礙從他人所獲得利養,故於毀訾、毀謗、傳惡名者而發憎憤。所得利養須置現世,瞋他之惡隨逐而行,故無利養速疾死沒,與以邪命長時存活,前者為勝。設獲利養長時存活,然於死亡終無免脫,終須有死,至臨終時,先經百年受用安樂,與唯一年受用安樂,二者相等,唯為念境,爾時苦樂無差別故,譬如夢中受樂百年與唯須臾領受安樂,二睡醒時,樂與不樂全無差別。如是思惟,若於利敬能破貪著,則於毀訾揚惡名等不生憂悒,以不求於他顯我殊勝,雖不顯揚喜無退故。亦如論云:「能障利養故,若我不喜此,我利置此世,諸惡則堅住。我寧今死歿,不邪命長活,我縱能久住,終是死苦性。夢受百年樂,若至於醒時,與受須臾樂,若至於醒時。醒已此二者,其樂皆不還,壽長短二者,臨終唯如是。設多得利養,長時受安樂,亦如被盜刧,躶體空手行。」

第二、破除不喜怨敵富樂喜其衰損者。本為利樂諸有情故發菩提心,今於有情自獲安樂反起瞋恚。又云惟願一切有情皆當成佛,今見彼等略有下劣利養恭敬,反生憂惱極為相違。故應於他幾大富樂,斷除嫉姤,至心歡喜。若不爾者,則菩提心利樂有情唯假名故。如云:「為樂諸有情,而發菩提心,有情自獲樂,何故反瞋彼。云令諸有情,成佛三界供,見下劣利敬,何故起憂惱?若汝所應養,當由汝供給,親友得自活,不喜豈反瞋?不願眾生樂,豈願得菩提,故若憎他富,豈有菩提心?若他從施獲,或利在施家,此俱非汝有,施不施何關?」怨家衰敗而生歡喜,及暴惡心願其失敗,僅由此心於怨無損,唯令自苦。設能損他,然亦俱害。思此過患,當一切種而正滅除。如云:「設怨有不喜,汝有何可樂,僅由汝希願,豈為損他因?縱由汝願成,他苦汝何喜,若謂滿我心,損失豈過此?彼煩惱漁夫,利鈎之所執,我於地獄鑊,定受獄卒煎。」

如是若於障礙我樂及我親樂為作非樂,并於怨家所有盛事,一向視為不可樂相,由此生憂,憂增發瞋。若能破其一向不喜,則止其憂,由憂息故,瞋則不生。故應以前所顯正理,於此破其一向不喜,由眾多門滅除瞋恚,以其過失最重大故。能滅教授亦即上說佛子正理,要與煩惱而興駁難,向內摧壞第一仇敵瞋恚之理。是故若能以觀察慧善為思擇,以多正理而正破除,則能遮止多類瞋恚。由眾多門發生堪忍,能得堅固微妙習氣,以是由其無垢正理,於正教義獲定解故。有捨觀慧思擇修者,即捨此等菩薩一切廣大妙行,當知即是自他暇身受取心要無上障礙,猶如毒蛇應當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