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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調伏馬張噶汝渣之因緣

爾時阿達汝馬佛、金剛手佛、大勢至菩薩、金剛薩埵、南方金剛、阿彌陀佛、大日如來、北方金剛，及一切不可說諸佛，咸集誓言：「汝渣荼毒，導眾行惡，撥無因果。娑婆眾生將被趨入地獄，應加調伏。」於是聖眾諦觀，察其宿因，實與其師土瓜覺落並其師兄甸怕有緣；遂用一切佛灌頂之加持力，令其師成金剛薩埵，其師兄成大勢至菩薩。師徒既度，師化觀音，其忿怒身為馬王佛；徒化緣度母，其忿怒身為猪王佛母，同至山頂。馬王唱曰：

"哈哈　赫(厄)赫(厄)　火火"

猪母唱曰：

"項項　吽吽　呸呸"

王母疊相唱和，汝渣聞曰：「爾小馬猪，今何所謂？此三千大千，上自有頂，下達阿鼻，莫不敬畏臣伏于我，無敢正顏覿我面者。雖以單巴杜格爾之威神，亦莫我何。爾等其下伏靜住，勿得妄動。」隨以手按二王頭頂。爾時馬王佛由汝渣肛門中入，貫穿其頂，露出馬頭；放火焰煎其全身脂膏，令馬頭成綠色。猪王佛母由董稱馬陰道中入，貫穿其頂，露出猪頭；煎其脂膏，令猪頭成黑色。午王亥母，雙身和合，唱隨如前。一切金剛忿怒諸佛，咸化為飛鳥，翱翔空中，層密行布，助其威勢。汝渣痛楚不堪，嘆曰：「我今敝敗，外道亡矣，佛法興矣；阿修羅亡矣，天王興矣；背佛者亡矣，信佛者興矣。」夢寐所見，天擊水，火擊樹，水擊火，風擊雲彩，金剛杵擊諸空峒。朕兆若是，預知不祥，憂痛慘惻，惟冀速死。一彈指頃，肛門遺屎，墜於大海，澄入龍宮，化為大樹，根生海底，枝撐阿修羅宮，花果敷實於天庭，衣食用物咸從此樹梢流出。修羅恆與天鬥者，即爭此樹也。午王亥母，同深慈愍，和平歡悅，不懼不驚，折伏汝渣，令其命盡。所有汝渣之服飾器仗，皆成戰利之偉績。歷來密乘所傳金剛忿怒相，及嚴身飾具，即從此出。

汝渣身死，心猶未平，賡現九頭身，思滋毒厲，重為世患。大勢至菩薩，乃化九忿怒金剛，徧串其身。汝渣備極痛苦，急呼其十方守門眷屬，啟門奮鬥，口作汝汝聲，疾趨羣眾鏖戰空際。斯時馬王三眼中出生十方金剛，手持降魔杵盡伏諸眷屬，咸以其衣食供奉於諸佛。汝渣悟曰：

    「我惜所造諸罪業，     于今咸集于藐躬。

    業由自作還自受，     果報毫髮不昧爽。

    我今心慮焦如焚，     跼天蹐地無逃遁。

「願從今始，夫婦二身，俯伏佛座；慚諳內典，敢作外護；食佛餘唾，為內眷屬；至心皈命，永不破戒。」爾時馬王佛以金剛杵加持三處，受密乘灌頂，遂成為馬哈嘠納大護法。此午王亥母調伏汝渣之經過也。

八、賢劫千佛出世之緣起

爾時有世界曰朗巴爾劍巴，王都曰朗巴爾打瓜，轉輪王曰容可兒松，七寶具足，王四天下，有妃嬪七十萬眾，生有千子皆具三十二相。月之望日，王遊園囿，有馬滅麻及別滅麻二妃無子，隨從伴王而坐，懷抱中忽感來二子，相好莊嚴，異於常兒，跏[A1]趺而坐。王及二妃，方咤異間，空中有聲報曰：「二子乃菩提薩埵，二母乃般若佛母。」二子亦同聲言曰：「我二人同發菩提心，歡喜皈依於佛。願世界昇平，拔眾生遠離諸苦，於一切時處得究竟樂皆莫能及。」王及二妃同稽首合掌，讚曰：

    「於不可說不可說，     若增一劫減一劫。

    發菩提心勿棄捨，     諸餘發心所不及。

    無比上味如甘露，     諸佛教中為第一。」

時有喇嘛曰余顛朵絜，道德高深。王延至宮，合掌涕淚白曰：「師乃慈愍眾生，發菩提心者。二妃忽感得二子，求師加持，拔除不祥。」余顛答曰：「如來功德巍巍，匪可憶度。宜用金瓶，內盛寶珠，及摩尼眾寶，以為供養，然後誦經祝禱。」王乃陳設供事，請喇嘛陞獅子寶座，誦經七日；香花燈明，飲食衣樂，美備羅列，無間宵旦。並求觀千子中，誰為先成佛者。喇嘛作法之次，隨以廿五種、十種、四種，諸灌頂法，為此二子灌頂。復以定中所觀報王：「千子中，長子成佛，即七佛之首，法名曰約忍朗達容諸，成佛名曰迦葉。」說時，大地六種震動，音樂不鼓自鳴。乃至千子最後一子，法名曰卵他翼，成佛名曰末巴。諸大王子羣咸問於最小王子曰：「我等成佛，汝將何事？」小王子答曰：

    「佛德如天，     我心無盡。

    天空不隕，     我心不滅。

    廣持毗尼，    自利第一。

    發菩提心，     利他為最。

    盡爾九百，     九十有九，

    福聚神通，     智慧功德，

    度生方便，     我皆具足。」

是時千子俱在，獨二子未來。千王子同以上義問二王子，其一曰：「我名秋集沈巴。兄等成佛，我為金剛手。凡顯密二教及最上密乘，我盡任持；諸佛秘藏，我堪守護；行者修學，我咸護念。」其一曰：「我名秋集若組。兄等成佛，我為請法梵王，請轉法輪，領眾聞法，并宏揚聖教。」此化佛出世之因緣也。

九、佛法歷劫住世之程序

過此世界一億佛土，有一世界，顯教昌明，民安物阜。經五方佛應化以後，此土空過，無有佛法。迨劫經壞空至成劫時，有一國土，名曰住矴，歷受眾生擁戴敬服之天王有九。嗣出世者，傳顯教佛一，傳密教佛一，獅子王一，金翅鳥王一，開敷花王一。過此以往，至鐵輪王世，顯密二教，兼住應化。如是五朝，王名曰達里扛，其子曰嗟我幾，其后妃共百二十有九，皆敬信三寶，持戒精嚴，極畏地獄，欣慕成佛，發大勇猛，悲智兼修。其傳法佛，曰麻免者，曰可爾完結格，曰然母通，曰朽巴，曰典濛遮，曰斷捨加爾，曰噶加爾。所傳法教為八萬四千，約為十二分教，再約為三。此為化佛設教。其報佛所宣，為即身成佛法門，不畏破戒，不望成佛，自明本心，言亡慮絕，甚深祕密，法爾如是。其時國王曰贊朵爾，傳法佛曰卑彌納，曰古汝扎圭納。外、內、密、儀軌，都為一千有二十五部，約為十八部，再約為七部，更約為三部。曰馬哈約噶，曰阿落約噶，曰阿兌約噶，其教普及天下。

復次，密教、顯教、菩提戒，三者並盛時期。印度芒噶達國，都城曰補顛，王曰納漿，子孫繼承至十七萬四千代，民心和善，正信三寶，離非梵行，行十善道。爾時有七佛次第出興，曰朗巴在格，曰杜朵爾絜，曰湯絜覺布，曰落瓜得什爾，曰啥爾妥卜(餘二未詳)，皆傳顯教三種。其傳密教金剛喇嘛曰答爾圓點落點。其傳法次第，先教觀心，次習禪定，次降魔，次氣功，次雙身；次對利根上智者，傳即身成佛法，次三昧耶戒法，次喜金剛法，次上樂金剛法，次密聚金剛法，次普爾巴法，次忿怒佛母法，次亞馬然渣法。斯即阿達魯馬如來以下諸佛相承之法教，有如是者。

復次，滾肚朗國土，王名昌真者。子孫世承，至七十九萬有一百有四十有八代時，佛曰俄松(燃燈佛)，以戒定慧三學住世。其王曰那瓦井，傳密教金剛喇嘛曰古魯皮永覺爾。諦詧當時，世道寖衰，人心思亂，戰爭時起，遂示寂相，投生王家。為太子時，即求出家，那瓦井王允之。歸依師曰仗松杜拉，黑膚仙人也。太子名曰葛烏打馬，生有宿慧，感佛教衰微，思明政典救之。觀仗摩與卑密扎拉之因緣，特現身說法，明因果，正典刑，以風示教導。初於尊真(尊下平聲)幽僻之所，築草舍以為修持。仗摩，妓女也，先與卑密扎拉密約至尊真幽會，途次受人纏頭五百先交歡焉。及至，隱不以告，旋為其婢發覺。卑密大怒，刃殺仗摩於野。婢復宣言於眾，致卑密大懼，遂棄血刃草舍之側，冀嫁禍葛烏打馬。旋觀眾麕集，質問葛烏：「汝習佛者，何故殺人？」葛烏不之辨，眾乃捉繫王所，并倒懸於樹。其師仗松杜拉來扣其故，徒曰：「我有罪。」師曰：「如何避免。」徒曰：「果殺仗摩者無論已。」矢曰：「仗摩我實未殺者，師身黑膚立變金色，否則如故。」言訖，仗松果成金色身。眾異之，咸來歸依。詎仗松貪圖利養，忘救其徒，毀信畔道，肆行十惡，風火熾盛，淫欲不禁，赤白二液，忽墜於地，化為男女，同坐甘蔗樹下，親釋葛烏，而身已死。仗松大慚，曰：「吾徒冤甚。」時空中有佛，諭王及眾：「罪人不治，必感大患，水旱癘疫，饑饉寇盜，災禍橫生，因果如是。蓋由刑賞不當，善者無辜獲罪，不肖者幸免得逞，乖戾之氣遂徧寰宇。今為王眾，明正典刑。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眾作惡者不貸，抉眼、斷手、刖足，等差論刑；屢犯不悛，處以大辟。慎制律令，核實決裁，守法不阿，不狥私恩，廓然大公，取信於民，民自奉法而不作亂。復治堅甲利兵，戈矛弓矢，藏之以備預不虞而討不庭。如是則四域歸心，嵗稔人壽，諍和訟息，疫癘不作，牛羊茁壯，人依正信，至教當興。」佛說是已，四天王至，告于眾曰：「葛烏打馬無罪。一言之矢，師成金身。往佛已來，甚為希有。福智所感，將來必作轉輪聖王。」爾時血刃騰入空中，化為雷霆，擊斃卑密扎拉，婢與賂者均遭擊傷。葛烏往生兜率內院，將來成佛曰滾杜槍(三身成就義)。國王政教並行，即從此始。

滾杜槍在天，男女皈依者眾，并傳無上密宗。有大弟子曰淡巴杜噶爾者，乃傳密大阿闍黎，曾受如阿耨達池四河流之灌頂，稱為四種灌河，分述如次。

甲、羅漢喇嘛灌頂（即蓄三衣、瓶、缽、拔毛器等八種而作法師者）；乙、傳法講經灌頂；丙、化身佛灌頂（計有八種）；丁、外密灌頂（結印持咒等計有八種）；戊、內密灌頂（心作忿怒觀等）；[A1]己、密密灌頂（心內灌頂八種）。此六項為一種灌河。復次，甲、馬哈母渣灌頂（法爾總持之灌，即身能出生四波羅密）；乙、金剛灌頂（用鈴杵等灌，計有十種）；丙、成金剛喇嘛灌頂（即成就法身、報身、化身、化報身、報化身五種）；丁、朅磨契印灌頂（即雙身灌頂，為最高密義）。此四項為一種灌河。以上二種灌河，為特殊灌頂。復次，甲、求長壽灌頂；乙、求智慧灌頂；丙、有財權普施灌頂；丁、滅無明得真明灌頂；戊、生趣自在灌頂；己、住空入水，神通自在，及能現畜生身等灌頂；庚、制伏外道小乘灌頂；辛、所願圓滿成就灌頂；壬、身口意三業成就灌頂；癸、有考察經軌及傳授權灌頂。此十項為一種灌河，名為通用灌頂。復次，甲、身灌頂五種，要處在頂；乙，口灌頂五種，要處在喉；丙、心灌頂五種，要處在臆；丁、功德灌頂五種，要處在臍；戊、技能灌頂五種，要處在手足。此廿五項為一種灌河，名為緊要灌頂。如上灌後，則天上密教，傳有師承矣。滾杜槍乃往人間應化，其位(并衣缽花冠瓔珞等)即傳於彌勒。

西印度有王名左果日藏，其國共分廿一區。登覽必波(即尸陀林)地，有佛宮殿在焉；七寶莊嚴，人跡罕到。王后曰却馬，同時孿生雙子，長幼莫分，君儲難決。王命二子將來同時娶妃，誰先得子者王其父，若同時生子則屬位先能言者之父。及長，迎娶，生子，及子能言，俱無先後。其時國泰民安，五穀豐稔，風雨調順，兩妃各誇其兒福德所致。相人者言：「一當作王，一當成佛。一名脫覺爾簡，一名顯達那克且。」於是宰相與臣民公決，王其相好者脫覺。顯達不服，中懷異謀，事泄，被讁於所薩林。為菩提場西大尸陀林，多毒蛇野干，及噉肉飲血，諸惡鬼神，蟠踞其間，甚可怖畏。顯達不懼不驚，一心修持，得一切佛加護，普授彼秘妙法要。如是百九十年，成等正覺，而般涅槃。

又印度有真顛地，其人跡所能到處，以觀想、念誦、禪定三種為教化。

復次，以法報化三身義，度化人類，對機立教，義理各別。顯教義，分眾生為六道各別度化；密教義，分眾生為三類；密教無上義，分眾生為五類。皆隨時劫增減、壽命、慾事、延促、輕重，而有差別。劫初人心質樸少慾，飛行有光；漸至相視、相笑、握手、鈎𢫎，轉轉入重；乃至四種慾事同具，而胎卵濕化四生遂分。且舉娑婆一四天下為例。東弗鬱逮為化生，南閻浮提為胎生，西瞿耶尼為卵生，北鬱單越為濕生。相視成淫者經百年，相笑者六十年，握手者五十年，鈎𢫎者直至於今(攝二根交會在內)。以上皆以耳目聰明，見佛聞法而得度化者也。述真顛應化事竟。

十、釋迦佛應化世界法教遞變之概况

大勢至、觀音、文殊，三菩薩同度之地，即蓮花生大師應化之區域也。蓋由孫噶納地(即今康藏)多麻昌(類似修羅)及魔鬼等眾，復多人猿交生之種，兇狡難調，捨密乘究竟方便，莫由度化。釋迦佛在人壽八十歲時出世，傳顯教三乘及密教外密四部，最深秘之觀、念、禪三者遂秘而不宣。緣深秘中降魔與雙身法，非當時聲聞機所宜故。其實無上密宗，在釋迦應化以前即已流布於世。

蓮花生大師未出世以前，《釋迦穩覺察爾隆典》經云：「佛涅槃後八年，地名達納果嗄，海中大蓮花上化生一佛，名曰卑馬烱(容)利，一切密乘由彼擔荷。」又《那密斷宗經》云：「我涅槃後八年，我再出應世，名曰卑馬烱(容)利，世間第一，莫能敵比，最上密乘由是傳佈。」又《甘杜渣威舉經》云：「佛說與我同來教主，名海生金剛，傳外內密諸法。爾時國王名主朗勁。」又《涅槃經》云：「殺那、展母却雙林間，佛示寂時，摩訶迦葉他往，惟噶達雅那準達滾高(即阿難)三人在側。佛囑累曰：『我涅槃時至，爾勿焦心，亦勿號泣。即住多劫，此身終當變滅。將來當有勝我者，出生海中。』」佛不妄語，信而可徵。釋迦所說，側重顯教密教金剛喇嘛蓮花生。其應化神變，曷可罄述。茲先舉其示現所在，厥有九地。中央成佛之處為印度金剛菩提場，東方為磅噶納，南方為別達，西方為烏間，北方為郭爾喀，東南曰殺火兒，西南曰康波，西北曰賞林，東北曰噶馬汝。諸地人身大小不同，語言文字類分三百有六十，食稻衣布等無差異。有政教統一者，有政教互異者，有政教並行者。有農工商賈，各世其家，恆其業，受授不紊者。顯教成名者曰仗松（梵言羅則巴那），密教成名者曰竹陀，出家受戒者曰更敦，在家不剃染而蓄徒眾者曰懶覺爾巴。類皆不自工作，受人供養。顯教大小乘分七宗或八宗，又分四眾與五眾，堅持淨戒，無有違犯；四無量心，相應有成；閉關靜慮，智慧甚深，能明辨二十種般若經者名曰堪布。明本心性永絕無明，心境不二，身土一如，息增懷誅，堪任修持，外成八法，內成八法，降魔、雙身、深秘諸軌，修證有得者名曰喇嘛。於上述各類律儀、軌則、修持、功能，一依大、小、性、相、律、密，曉了明辨，貫徹無疑者，名曰班者達，能决擇論著之疵瑜，能和合顯密之諍端。

若於論師所持邪正精粗，兩相諍辯時，由教政二王分治之。其會勘儀式，教王坐寶座，政王設大鼓，右為在家眾，左為出家眾，中為造論師，周圍侍衛森立。教王默然，政王聽審，論師陳說旨趣。關顯教者，交出家眾勘察；關密教者，交居士及學密者審辨。會勘既畢，乃付之教王。經數月稽核，是否契合教典，不背世法；是否言簡意賅，悲誓深切。更經兩馬哈班者達，交互對辨，驗其論旨，果否與菩提相應；真從心得，抑惟摭拾；據顯與密，各證其義。既成，乃置中式者寶幢之上，班者達散花供養，請造論師坐于寶座(內貯滿食子者)，王及臣工庶民咸恭敬禮拜焉。其有論著邪僻者，則以論文繫之犬尾焚之，人皆掩鼻而過。論者復由政王治罪，截其手足指，棄之海濱，以飼螺蚶。彼印度顯密二教，絕非兩岐。於彼佛徒，極為恭敬尊重。彼堪布、喇嘛、班者達等，亦非自號，皆由公决共信而來，良堪則傚。